作者: 查查吧深圳学区地图 发布时间:2020-01-08 15:34:01

  《查理和巧克力工厂》是罗尔德·达尔的小说作品,讲述了小查理在其小镇全世界最大的巧克力工厂上奇遇的故事。下面为大家带来了查理和巧克力工厂中文版在线阅读,一起来看看吧。

  《查理和巧克力工厂》内容简介

  小查理生长的一个小镇里有一个全世界最大的巧克力工厂,工厂由一个伟大的巧克力发明家、制造商威利・旺卡所拥有。工厂非常神秘,大门紧锁,全镇子的人从来没有看见有人从大门进去或出来过。

  有一天,威利・旺卡先生发出告示,将有五位幸运的孩子获得参观巧克力工厂的特权,同时还能得到足够吃一辈子的巧克力糖和其他糖果。全世界购买旺卡巧克力的孩子都有机会。前提是藏在包装纸里的五张金券,谁获得金券谁就是幸运儿。

  偶然的机会,查理得到了一张金券。参观工厂的过程是一次奇特的经历。每个参观者都感到了无限着迷、狂喜、好奇、惊讶和迷惑不解。即使做最荒诞的梦也想象不出这样的事情。飞瀑而下的巧克力瀑布,流漫着棕色糖浆的河,大片大片的口香糖草地,还有牛奶糖堆成的山。工厂里的工人全是来自蛮荒丛林的酷爱巧克力的矮人。

  查理和四位幸运儿在旺卡先生的巧克力工厂里参观的过程中,出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一个孩子掉进了巧克力河,一个孩子变成了蓝莓,一个孩子掉进了垃圾槽,一个孩子被电视传送成了一个手掌大小。而在最后,小查理还得到了一个最大的惊喜:他将拥有威利・旺卡先生赠送他的整个巧克力工厂。

  《查理和巧克力工厂》目录

  一、查理出场

  二、威利·旺卡先生的工厂

  三、旺卡先生和印度王子

  四、神秘的工人

  五、金参观券

  六、前两个发现者

  七、查理的生日

  八、又发现了两张金参观

  九、乔爷爷的一次赌博

  十、一家人开始挨饿

  十一、奇迹

  十二、金参观券上写着什么

  十三、重大的一天到了

  十四、威利·旺卡先生

  十五、巧克力房

  十六、奥姆帕—洛姆帕人

  十七、奥古斯塔斯·格卢普进了管子

  十八、顺巧克力河而下

  十九、发明房—永久棒棒糖和发丝太妃糖

  二十、巨大的口香糖机器

  二十一、再见了维奥勒

  二十二、沿走廊而去

  二十三、滴溜溜四下瞅着的方糖

  二十四、韦鲁卡在坚果室

  二十五、巨大的玻璃电梯

  二十六、电视巧克力房

  二十七、迈克·蒂韦被电视送走

  二十八、只剩下查理了

  二十九、其他孩子回家

  三十、查理的巧克力工厂

  《查理和巧克力工厂》正文内容

  一、查理出场

  这幢房子住了这么多人可太挤了,实在难受。整座房子一共只有两个房间,他们也只有一张床。床就由四位老人睡,因为他们太老了,实在是劳累终生,一操一劳过度,所以他们根本起不了床。

  乔爷爷和约瑟芬一奶一奶一睡在床的这一头,乔治外公和乔治娜外婆睡在另一头。

  另一个房间的地板上放着床垫,巴克特夫妇和小查里·巴克特就睡在上面。

  夏天这么睡倒还不坏,可到了冬天,凛冽的寒风一阵阵掠过地板,实在吃不消。

  他们根本买不起好一些的房子——甚至连再买一张床也不可能,他们实在太穷了。

  家里只有巴克特先生有工作,他在一家牙膏厂干活。在那儿他整天坐在一条长凳上,给灌满了牙膏的牙膏管旋上盖子。可一个旋牙膏管盖的工人的工资绝不会很 多,不管巴克特先生千活多卖劲,也不管他动作有多块,还是赚不到哪怕是维持这么个大家庭所需生活费用的一半,甚至连给全家买最起码的食物的钱也不够。这一 来他们早餐只能吃面包和人造一奶一油,中饭只能吃住马铃薯和卷心菜,而晚上只能吃卷心菜汤,只有在星期天才稍微好些。因此他们都盼望着星期天的到来,尽管那一 天吃的还是那么些东西,可每人能吃两份食物。

  当然,巴克特一家还不至于饿死,可每个人——老爷爷一奶一奶一、老外公外婆,查理的父亲,查理的母亲,特别是小查理――从早到晚总感到肚子里空荡荡的,难受极了。

  查理饿得最厉害。尽管他的父母亲时常省下自己的那份中饭和晚饭给他吃,可对一个正在发育成长的男孩来说,这哪够啊。他非常渴望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来填填肚子,而不要老是吃卷心莱和卷心莱汤。而他最想吃的东西是——巧克力。

  早晨上学去的路上,查理总能看到商店的橱窗里大块大块的巧克力堆得高高的。他停住脚,瞪大了眼睛,还把鼻子紧紧地贴在橱窗玻璃上,禁不住口水直流。一 天中他还多次看见别的孩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奶一油巧克力,津津有味地咀嚼着,不用说,这真使他痛苦万分。

  每年,只有在他生日的那一天,查理·巴克特才能尝到那么一小块巧克力。为了这一特殊的时刻,全家人得勒紧裤带省下钱来,到了这个的日子,查理总能得到 一小块巧克力独自享用。每当他在那些美妙的生日早晨得到那块巧克力以后,他总是小心地把它放到一只小木盒里,他对它宝贝极了,就好像那是一块金子。接下来 的几天里,他只允许自己瞧瞧它,可决不去碰它。最后,直到自己再也熬不住时,他才揭开一点点巧克力包装纸,露出一点点巧克力,然后咬下那么一点点——刚够 让舌头慢慢地品尝到那可一爱一的甜味。第二天,他再咬下那么一点点,就这样一天只吃一点点。这样的吃法,查理足足可以把他的这块只值六便士的生日巧克力吃上一 个多月。

  不过,我还没有告诉你们一件令小查理最难以忍受的事。小查理是这么一爱一吃巧克力,每当他看见商品橱窗里的巧克力,或是眼睁睁地看着其他孩子当着他的面大 嚼一奶一油巧克力时,他就感到很不好受;可是最让他受不了,也是你们能想象的最折磨人的却是这么一件事:

  在这座城里,确切地说,从查理住的房子里就能看到,有一座极大的巧克力工厂!

  想想这是什么滋味吧!

  更何况,这不是一座一般的巧克力工厂。它是世界上最大最有名的工厂!这就是旺卡工厂,是一个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巧克力发明家和制造商威利旺卡所开的工 厂。它是一个巨大的、奇妙的工厂!门口有高大的铁门,四周高墙环绕,烟囱里喷一出滚滚浓烟,厂子深处传出奇怪的嘘嘘声。围墙外面方圆半英里的地方都可以闻到 一股浓郁的香味,那是融化了的巧克力的香味。

  每天上学和放学,小查理两次路过这座工厂。每当经过工厂大门时,他就放慢脚步,走得很慢很慢,头仰得高高的,用鼻孔深深地深深地吸进周围那股芳一香的巧克力香味。

  噢,他是多么喜欢这股气味啊!

  啊,他又是多么渴望能走进这家工厂,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

  二、威利·旺卡先生的工厂

  晚上吃过晚饭,也就是那种清汤寡水的卷心菜汤,查理总是走进他的外公外婆、爷爷一奶一奶一住的房间听他们讲故事,听完故事再跟他们道声晚安,然后他才去睡觉。

  老人们的年纪都过了九十岁,他们干瘪得就象桃脯,憔悴得就象一具具骷髅。每天,在查理去看望他们之前,他们就蜷缩在一张床上,两个人睡一头,戴着睡帽 不让头受冷,就这么打着瞌睡消磨时光,什么也干不了。可只要查理打开门,说:“乔爷爷,约瑟芬一奶一奶一,乔治外公,乔治娜外婆,晚上好。”顿时四位老人就会猛 地坐起身来,枯老起皱的脸上光彩焕发,绽开愉悦的笑容。接着谈话开始了。他们都非常热一爱一这个小男孩,是他照亮了他们的生命,他们整天盼望的就是晚上他的到 来。时常,查理的父母也会一起进来,站在门口,听老人讲故事。就这样。每天晚上大约有半小时光景房间里一片欢乐,全家人把饥饿和贫困都忘记了。

  一天晚上,查理进来问候他的祖父母们,他问他们:“旺卡的巧克力工厂真是世界上最大的吗?。”

  “怎么?”四位老人顿时一起叫了起来。“当然是真的!天哪,你还不知道吗?它大约有其他工厂的五十倍那么大!”

  “那么威利·旺卡真是世界上最最聪明的巧克力制造商吗?”

  “我亲一爱一的孩子,”乔爷爷从枕头上稍稍抬起一点身一子说,“威利·旺卡先生是有史以来最令人惊叹,最不可思议,也是最最杰出的巧克力制造商!我想人人都知道这一点!”

  “我知道他很有名,爷爷,我也知道他非常聪明……”

  “聪明!”老人叫了起来,“他岂止聪明!他是巧克力法师!他可以造出任何东西——只要他想造!这不是事实吗,我亲一爱一的?”

  其余三个老人慢慢地点着头说:“绝对没错,千真万确。”

  乔爷爷又说道:“难道我还从没把威利·旺卡先生和他工厂的事告诉过你吗?”

  “从没讲过。”小查理回答道。

  “天哪!我这是怎么搞的!”

  “请你现在就告诉我好吗,爷爷?”

  “当然。来,坐到我旁边。亲一爱一的,好好听着。”

  四个老人中数乔爷爷最老。他已经九十六岁半了,一般人最多也只能活到这么大年纪。就象所有年龄非常大的老人一样,他十分虚弱,白天他几乎不说什么话。 可到了晚上,只要他最钟一爱一的孙子查理一进这间房间,他就似乎变得十分年轻了,这真令人不可思议。他的疲顿一扫而光,他变得象个年轻人一样热切和兴奋。

  “哦,威利·旺卡先生真是个了不起的人!”乔爷爷赞叹道。“比方说吧,就是他发明了二百多种新的巧克力,每一种的馅心都是不同的,每一种都比其他巧克力工厂生产的巧克力更甜,一奶一油味更足,尝起来更可口!”

  “一点没错!”约瑟芬一奶一奶一喊道,“他把这些巧克力送到世界各地,不是这样吗,乔?”

  “是的,我亲一爱一的,是这么回事,他也把它们送给所有的国王和总统。可他制造的并不单单是巧克力。哦,不!威利·旺卡先生暗中还有一些真正奇妙的发明! 你们知道吗,他发明了一种方法,做出的巧克力冰淇淋不用放在冰箱里也一直不会融化。甚至在大热天把这种冰淇淋在太一陽一下放一上午也不会化掉!”

  “那是不可能的!”小查理瞪大眼珠看着祖父说。

  “听起来当然是不可能的!”乔爷爷大声说道,“而且根本是荒谬的!然而威利·旺卡先生做出了这种巧克力!”

  “一点不假!”其余三个老人都点着头,同意他的话。“旺卡先生做出了这种巧克力。”

  “还有,”乔爷爷继续讲下去,现在他讲得很慢,这样查理能一字不漏地听到他讲的每一句话,“威利·旺卡先生能做出带紫罗兰一香味的果汁软糖和每一吮一吸十秒 钟就会改变颜色的硬糖,以及一放进嘴里就融化的又小又薄的糖果。他还能做出味道永远嚼不走的口香糖,还有糖气球,这种糖气球可以吹得很大很大,你得用针把 它戳破,然后才能吃。他还用一种极其秘密的方法做出带黑斑点的可一爱一的蓝色鸟蛋,把这种蛋放进嘴里,蛋会越变越小,突然一下子蛋没有了,却有一只非常小的粉 红色的糖雏鸟坐在你的舌一尖上。”

  乔爷爷停了一会儿,用舌一尖慢慢地添了一圈嘴唇。“一想起这些,就使我馋涎欲滴。”他说。

  “我的口水也要流下来了,”小查理说。“不过还是继续讲下去吧。”

  在他们讲话的时候,查理的父母,巴克特先生和太太不出声地走进门。两人也站在门边,静静地听着。

  “把那个疯狂的印度王子的事告诉查理,”约瑟芬一奶一奶一说,“他一定喜欢听的。”

  “你是说蓬迪切里王子吗?”乔爷爷问,他开始格格格大笑起来。

  “那完全是个疯子!”乔治外公说。

  “可非常有钱。”乔治娜外婆说。

  “他干了些什么,啊?”小查理迫不及待地问道。

  “听着,”乔爷爷说道,“我来告诉你。”

  三、旺卡先生和印度王子

  “蓬迪切里王子写了一封信给威利·旺卡先生,”乔爷爷讲述起来。“请他无论如何到印度去帮他用巧克力建造一座宏伟的宫殿。”

  “旺卡先生帮他造了吗,爷爷?”

  “是的,他帮他造了。噢,那是一座多么了不起的宫殿啊!宫殿里有一百个房间,宫殿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用深色或浅色巧克力做成的!砖是巧克力,砌砖的粘泥 也是巧克力,窗户是巧克力,所有的墙和天花板都是用巧克力做的,当然,地毯、挂画,家具以及床也都是巧克力做的,而在你打开浴一室的水龙时,喷一涌而出的也是 滚一烫的巧克力。

  “一切完工后,旺卡先生对蓬迪切里王子说:‘然而,我得警告你,这一切维持不了多久,因此最好你现在就开始一点点吃掉它们。

  “‘胡说!’王子高声叫起来,‘我才不打算吃掉我的宫殿呢!甚至不会去啃下一点楼梯或是一舔一一下墙!我要住在这座宫殿里!’

  “不用说,旺卡先生的话是对的,因为没过多久,有一天,烈日炎炎,天气非常热,整座宫殿开始一点点融化,并且慢慢地坍了下去、但这时这个异想天开的王子正在客厅里打盹,等他醒来,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个粘一稠的褐色的巧克力大湖里呢。”

  小查理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瞪圆了双眼不错眼珠地盯着祖父,脸上神采焕发。他问道:“你不是在骗我吧,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全是真的!”四个老人一齐大声回答道,“千真万确!你可以去问随便哪个人!”

  “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那也是真的,”乔爷爷说,这时他身一子前倾,更靠近查理,他的声音放得更低了,变成了一种轻柔而神秘的低语,“从来……没有一个人……从那儿……出来过!”

  “从哪儿出来?”查理问。

  “也没有一个人……到那儿……去过!”

  “去过哪儿?”查理叫了起来。

  “当然是旺卡的工厂!”

  “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的那些工人,查理。”

  “工人?”

  乔爷爷说:“所有的工厂在早晨都有大批工人进去,晚上又有大批工人出来——然而旺卡的工厂却没有!你可曾见过有一个人进去——或是出来过吗?”

  小查理的眼光慢慢地一个接一个地扫过四个老人的脸,他们也看看他。老人们的脸上都挂着亲切的笑容。同时却也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或是糊弄人的神色。

  “怎么样,看见过没有?”乔爷爷问道。

  “我……我真的弄不明自,爷爷,”查理木讷地答道,“我走过那座工厂的时候,门看上去总是关着的。”

  “正是这样!”乔爷爷说。

  “可总该有人在那儿干活……”

  “没一个人,查理。反正没有一般的人。”

  “那么又是什么人呢?”查理大声问道。

  “啊——哈……你得明自,奥妙就在这儿……那就是威利·旺卡先生表现出的又一个聪明的地方。”

  巴克特太太正站在门边,这时她大声说道:“查理,亲一爱一的,该去睡觉了。今晚就到这儿吧。”

  “可一妈一妈一,我一定得听听……”

  “明天吧,宝贝……”

  “好啦,”乔爷爷说。“明晚我会把其余的都告诉你的。”

  四、神秘的工人

  第二天晚上,乔爷爷继续讲述他的故事。

  “你得知道,查理,”他说道,“就在不久以前威利·旺卡先生的工厂里还有几千名工人在千活。可突如其来有那么一天,旺卡先生竟不得不要求所有的工人都离去。一个不留,统统回家去,决不要再回来干活了。”

  “这是为什么呢?”查理问。

  “因为出了密探。”

  “密探?”

  “不错,你得明白,所有其他的巧克力制造商开始对旺卡先生大为嫉妒,等他们到了厂里。于是他们开始派密探去偷旺卡先生的神秘的配方。这些密探装扮成普 通的工人,在旺卡的工厂里工作,等他们到了厂里。每一个密探都发现了一种特殊的糖果品种的确切的制作方法。”

  “那他们是否又回到了自己的厂里,把这种方法讲出来了呢?”

  “想必总是那样的吧,”乔爷爷回答道,“因为没过多久,菲克尔格鲁伯的工厂做出了一种在炎热的太一陽一下也不会融化的冰淇淋,接着普鲁得诺斯先生的工厂推 出了一种口香糖,无论嚼多久它的香味都不会消失。再后来斯拉格沃思先生的工厂开始生产那种可以吹得很大很大的糖气球。接着相继还有这种那种糖果被生产出 来。威利·旺卡先生扯着胡子咆哮道:“简直太可怕了!我要被毁了!到处都是密探!我得关闭这家工厂!”

  “可他肯定没这么干!“查理说。

  “哦,不,他这么干了。他对所有的工人说,尽管他很抱歉,可他还是不得不请他们都回家去。这以后他就关闭了所有的厂门,把厂门用铁链紧紧锁上。突然 间,旺卡的庞大的巧克力工厂变得悄无声息,荒漠冷落了。烟囱不再冒烟,机器的嘘嘘声消失了,打那以后,再也不见有一块巧克力或糖果生产出来。没一个人影进 出,就连威利·旺卡先生也全然不见了踪影……

  “一个月又一个月过去了,”乔爷爷继续讲道,“可这家工厂仍然关闭着。所有的人都说:‘可怜的旺卡先生,他人真好,又做出了这么些奇妙的东西,可现在他完了,一切都过去了。’

  “后来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一天大清早,人们看见这家工厂高大的烟囱口上竟然冒出一缕缕淡淡的白烟!城里的居民都停住脚,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是怎 么回事!’他们嘟囔着。‘有人把熔炉生起来了!旺卡先生一定又准备开工了!’大家奔到厂门口期望看到厂门洞一开,旺卡先生站在那儿欢迎他的工人回来干活。

  “没有!几扇大门依然锁着,铁链万无一失地挂在那儿,哪儿也不见旺卡先生的人影。

  “‘可是工厂确实开工了!’人们喊起来。‘听!那是机器声它们又嘘嘘地运转起来了!还可以闻到溶化了的巧克力气味!’”

  乔爷爷前倾着身一子,把一根瘦长的手指搁在查理的膝盖上,温和地说道:“查理,可最最神奇的是工厂窗户里映出的那些身影。站在工厂外面的街上就能看到磨砂玻璃窗里晃动着许多小小的黑影。”

  “那是什么人的影子?”查理赶紧问道。

  “这正是每个人都想知道的。”

  “‘厂里都是工人!’人们又喊起来。‘可不见有人进去过!工厂门都是锁着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也没有一个人出来过!’

  “可毫无疑问,”乔爷爷说道,“工厂开工了。打那以后它就没有停止生产过,至今已有十年了。更了不起的是工厂生产出来的各种巧克力和糖果一直都是最奇 妙最可口的。当然,现在旺卡先生再发明出某种新的特别好吃的巧克力,无论是菲克尔格鲁伯先生、普鲁得诺斯先生,还是斯拉格沃思先生,都无法照样制作了,密 探再也没法进入工厂偷到新品种的制作方法了。”

  “爷爷,”查理大声问道,“那么究竟旺卡先生雇用什么人在工厂里干活呢?”

  “没人知道,查理。”

  “那不是太奇怪了吗!没人问过旺卡先生吗?”

  “再没人见过他。他从不出来。从那儿出来的只有各种巧克力和糖果,这些巧克力和糖果写明发往地点,码得整整齐齐地从墙上的一扇特别的活板门出来,每天都由邮局的车队来把它们运走。”

  “爷爷,在那儿干活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亲一爱一的孩子,”乔爷爷答道,“这是巧克力制造界最大的奥秘之一。我们只知道一点,那些人很小。那些不时在窗后出现的影子,尤其是在晚上亮灯的时候,看得出是些很小很小的人,还不及我的膝盖高……”

  “这样的人是不会有的。”查理说。

  正在这时,查理的父亲巴克特先生走进了房间。他是从牙膏厂下班回家。他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一份晚报,大声嚷道:“你们听到这个新闻了吗?”他把报纸拿得高高的,每个人都看见了那条头号大标题。标题是这样的:《旺卡工厂最终将为少数幸运儿打开》。

  五、金参观券

  “你是说人们真会被允许进那家工厂吗?”乔爷爷喊起来,“快!念给我们听是怎么说的!”

  “好的,”巴克特先生答道,摊开了报纸,“听着:

  《晚间公告》

  十年未露面的糖果业天才威利·旺卡先生今天发表如下通告:

  我,威利·旺卡已决定允许五个孩子——注意,只限五个——于今年参观我的工厂,这五位幸运儿将由我亲自陪同参观我的工厂,我将让他们看到工厂里的一切 奥秘。参观结束以后,他们将得到一件特殊的礼物,那就是终生享用巧克力和糖果!请密切注意金参观券吧!已经用金纸印制了五张金参观券,这五张金参观券就分 别藏在五块普通巧克力的包装纸下面、这五块巧克力究竟在哪儿无法确定——可以在世界上任何国家任何城镇任何街道的任何商店里——哪儿出一售旺卡的糖果,哪儿 就有可能找到它。只有那五位找到金参观券的人才有资格参观我的工厂并能看见那里的一切!祝大家走运,愉快地去追寻吧!

  威利·旺卡(签名)”

  “这家伙发疯了!”约瑟芬一奶一奶一喃喃地说道。

  “他可真了不起!”乔爷爷大声说道,“他是个魔术师!想想这下会发生什么吧!全世界都会去寻找那五张金参观券、每个人都会去买旺卡的巧克力,希望能找到一张参观券!这下他会卖出更多的巧克力啦!哎呀,能找到一张金参观券该是多么令人激动啊!”

  “你还可以终生吃到巧克力和糖果——免费的!”乔治外公说。“想想吧!”

  “他们得用一辆卡车来装运那么多的巧克力!”乔治娜外婆说。

  “想到这种情景可真让我难受。”约瑟芬一奶一奶一说。

  “废话!”乔爷爷喊道,“如果打开一块巧克力看见里面有一张金参观券,那可非同寻常啊!”

  “当然啦,爷爷。可毫无希望,”查理悲哀地说道。“我一年里才得到一块巧克力。”

  “你根本不懂,亲一爱一的,”乔治娜外婆说,“下星期就是你的生日了,你跟别人的机会是一样的。”

  “恐怕不是那么国事儿,”乔治外公说。“去找金参观券的孩子准是那些每天都能买巧克力的孩子。可我们的查理一年才只有一块。没什么希望的。”

  六、前两个发现者

  就在第二天。第一张金参观券给发现了。找到它的人是个叫奥古斯塔斯·格卢普的男孩,巴克特先生拿来的晚报在头版登出了他的一张很大的照片。照片上是一 个极肥胖的九岁男孩,看上去好象是用一架大泵给吹胀似的。他浑身都是胖乎乎的肥肉。脸就象一一团一奇怪的生面一团一,上面嵌着两只葡萄干似的小眼睛,贪婪地窥一探着 外面的世界。报上说,奥古斯塔斯·格卢普居住的城镇为出了他这么个英雄而激动得发了狂。所有的窗户都挂起了旗帜,孩子们也放假庆祝,还为这个出了名的小家 伙举行了一次庆祝游行。

  “我知道奥古斯塔斯准会找到一张金参观券的,”他母亲告诉记者。“他每夭要吃那么多的巧克力,他不发现一张参观券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你们知道,他就一爱一 吃。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吃。不过这总比做个小流一氓,在空闲时间用自制小手一槍一之类的东西射来射去来得好一些吧。我总是说,他这么不停地吃东西是他需要营养, 不是吗?不管怎么吃,这都是维他命。他能去参观旺卡先生神奇的工厂真是太让人激动了!我们感到无比的自豪!”

  “这女人真令人恶心。”约瑟芬一奶一奶一说。

  “男孩真令人讨厌。”乔治娜外婆说。

  “只剩下四张金参观券了,”乔治外公说。“不知道谁会得到它们。”

  现在,全国,确切地说,全世界,看起来都突然象发了狂似的;掀起一股购买巧克力风,人人都在狂一热地追寻着剩下的那四张宝贵的参观券。到处可以看见妇女 们涌进糖果店,一次就买十块旺卡的巧克力,然后当场撕下包装纸,急切地看看底下是否有金纸的踪影。孩子们都拿起锤子,敲碎了他们的储蓄罐,捧着满把的钱币 奔进商店。在某个城市,一个有名的歹徒抢劫了一家银行,抢走了一千镑钱,当天下午就用它全部买了旺卡的巧克力。而当警察走进他家逮捕他时,发现他正坐在地 上,周围的巧克力堆成了山;他在用一把长匕首挑去巧克力的包装纸。在遥远的俄国,一个叫夏洛特·拉斯的女人声称她找到了第二张参观券,结果发现这是一张制 作得很巧妙的假券。有名的英国科学家福尔博迪教授发明了一架机器,它不需要剥一开巧克力的包装纸就立即会告诉你里面是否藏有一张金参观券。这架机器有一只极 其有力的机械臂,任何东西里面只要含有一点点金子成份,这只机械臂就会伸出去―把抓住它。看来要找到金参观券是不成问题的了。然而很不幸,正当教授在一家 很大的百货店的糖果柜台边向公众炫耀这台机器时,机械臂猛地伸出去;朝站在一边的一位公爵夫人嘴里抓去,原来她嘴里的一颗大牙是用金子填料补的。这真太可 怕了。众人捣毁了这台机器。

  突然,就在查理·巴克特生日的前一天,报上又登出了第二张金参观券给发现的消息。这个幸运儿是个名叫韦鲁卡·索尔特的小姑一娘一,她和有钱的父母一起住在 很远的一个大城市里。巴克特先生带回家的晚报上又一次登出了发现者的大幅照片。就在她家的客厅里,她正坐在得意洋洋的父母中间,举起金参观券在头上挥舞 着,咧开嘴巴笑着。

  韦鲁卡的父亲索尔特先生得意地把这张参观券发现的确切经过告诉了记者。“你们瞧,小伙子们,”他说道,”我的小女儿告诉我她一定要得到一张金参观券, 我立刻就到城里买下了所有的旺卡巧克力。我想我一定买下了成千上万块,成千上万块!然后我叫人把它装上了卡车,直接送进了我的工厂。我经营的是花生业,你 们瞧,我手下大约有一百名女工,这些女人整天欢坐在那儿干剥花生的活儿,把花生剥去壳,再送去烘制和盐渍。于是我吩咐她们说:‘好了,姑一娘一们,从现在起你 们停止剥花生,开始剥这些巧克力的包装纸。’她们就干起来了。我要我的每一个工人从早到晚用最快速度把所有的巧克力的包装纸统统剥掉。

  “然而三天过去了,我们运气很坏,唉,真太糟糕了!一天又一天我的小韦鲁卡变得越来越不安,每当我回到家里,她就朝我尖声叫嚷,‘我的金参观券在哪 儿!我要我的金参观券!’然后她就一连几小时赖在地板上,拼命蹬踢,大哭大闹着,简直让人心烦意乱,不知所措。嗨,我最不愿意看见我的小女儿这么不愉快的 模样,于是我发誓:不满足她的要求我誓不罢休。后来,突然间……就在第四天傍晚,我的一名女工尖一叫起来:‘我找到了!一张金参观券!’我说:‘快把它给 我!’我一拿到手就赶快回家把它给了我亲一爱一的韦鲁卡,这下她绽开了笑脸,我们家里又乐陶陶了。”

  “这可比那个胖男孩更糟。”约瑟芬一奶一奶一说。

  “真该好好用鞋底揍她一顿屁一股!”乔治娜外婆说。

  “我觉得这个女孩的父亲这种做法实在不公正,爷爷,你说呢?”查理嘟囔道。

  “他把她宠坏了,”乔爷爷回答道,“这样娇惯一个孩子没一点好处,查理。记住我的话。”

  “睡觉去吧,亲一爱一的,”查理的一妈一妈一说,“别忘了明天就是你的生日,我希望你能早些起床打开你的礼物。”

  “一块旺卡巧克力!”查理喊起来。“是旺卡巧克力,对吗?”

  “是的,我的宝贝,”他母亲说,“当然是!”

  “啊,要是我在那里面发现了第三张金参观券,那不太美了吗?”查理说。

  “你一得到巧克力就把它拿到这儿来,”乔爷爷说。“这样我们大家都能看着你剥一开那张包装纸。”

  七、查理的生日

  第二天一早,查理刚走进四位老人的房间,他们便齐声喊道:“生日快乐!”

  查理紧张地笑了笑,在床边坐下。他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礼物,他仅有的礼物。包装纸上写着:旺卡高级普惠尔一奶一油巧克力软糖,美味可口。

  四位老人分躺在床的两头,他们靠在枕头上,急切地盯着查理手中的巧克力。

  巴克特先生和巴克特太太也来了,他们站在床脚,瞧着查理。

  房间里寂静无声。每个人都等待着查理打开他的礼物。查理低头瞧着这块巧克力,他用手指慢慢地把这块巧克力周遭儿摸了一遍。他是那么动情地抚一摸一着,悄没声儿的房间里听得见巧克力光闪闪的包装纸发出的轻脆的声响。

  这时巴克特太太温和地说道:“宝贝,如果在那张纸下没发现你梦寐以求的东西,不必太失望。说真的,你不可能希望你象其他人那么幸运。”

  “她说得对。”巴克特先生说。

  查理什么也没说。

  “毕竟全世界只剩下三张参观券没被找到了。”约瑟芬一奶一奶一说。

  “你得记住,“乔治娜外婆说,“不管结果如何。你总得到了这块巧克力。”

  “旺卡高级惠普尔一奶一油巧克力软一精一美味可口!”乔治外公大声说。“这是最高级的糖果!你一定喜欢!”

  “是的,”查理喃喃地说道,“我明白。”

  “别去想着那些金参观券,好好享用这块巧克力吧,”乔爷爷说道,“你为什么还不把它撕一开?”

  大家都明白,希望在这么一小块巧克力里发现有一张神奇的参观券那是可笑的,因此他们都尽可能表现得十分温柔和善,这样可让查理不至太失望。然而有一点这些大人们也都知道,那就是:不管这种碰运气的机会是多么小,然而机会毕竟存在。

  机会就在这块巧克力里。

  这块特殊的巧克力就同任何其他的这种巧克力一样有可能藏有一张金参观券。

  这就是祖父母。外公外婆以及父母亲都集中在这间屋子里的缘故,他们实际上也同查理一样紧张和激动,尽管他们极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最好先把它撕一开,要不你上学就会迟到了。”乔爷爷说。

  “你就干脆把它撕一开算了。”乔治外公说。

  “打开它,亲一爱一的,”乔治娜外婆说。“请打开它,你真让我等不及了。”

  一点一点地,查理用手指撕一开一小角包装纸。

  床上的四个老人都前倾着身一子,伸长了他们的瘦骨磷峋的脖子。

  突然,查理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把包装纸撕去一半……一块淡褐色涂着一奶一油的巧克力……掉在了他的膝盖上。

  根本看不见有什么金参观券。

  “唔——就这么回事!”乔爷爷欢快地说道。”这同我们估计的完全一样。”

  查理抬起头,只见床上那四张和蔼的老脸正关注地望着他。他朝他们笑了笑,那是一丝悲哀的笑容,然后他耸耸肩,捡起那块巧克力。把它递给一妈一妈一,说道:“哈,一妈一妈一,尝一点儿,我们一起来分享它,我要每个人都尝尝。”

  “这绝对不行!”一妈一妈一说。

  其余的人也都叫起来:“不行,不行!我们可没梦想过要有巧克力!那都是你的!”

  “请吧。”查理恳求道,一边转过身,把这块巧克力递给了乔爷爷。

  可他不肯,其他人也都不忍心吃一点点。

  “该上学了,我的宝贝。”巴克特太太说,用一只手臂搂住了查理瘦削的肩膀,“快去吧,要不你会迟到了。”

  八、又发现了两张金参观

  那天晚上,巴克特先生带来的晚报上宣布,不光是第三张金参观券给发现了,第四张也被发现了。赫然的大标题写着:

  今日发现两张金参观券,只剩下一张啦!

  晚饭后,全家又集中在老人们的房间里,这时乔爷爷说道:“好吧,让我们来听听谁发现了这两张参观券。”

  “这第三张参观券,”巴克特先生读了起来,他把报纸紧一贴着脸,因为他视力很差却又买不起眼镜,“第三张参观券是一位叫维奥勒·博勒加德的小一姐发现的。 当我们的记者去采访这位幸运的小一姐时,博勒加德家里一片欢腾,热闹异常——照相机不停地咔嚓咔嚓响着,闪光灯一闪一闪,人们你推我拥。都想着一看这位出了 名的女孩。这个女孩站在客厅里的一把椅子上,伸长手臂发疯似地挥动着那张金参观券,好象她正在招手叫一辆出租汽车。她正又快又响地对人们讲话,但是要听清 她在说些什么实在不容易,因为她同时正拼命地在大嚼口香糖。

  “‘一般说来,我是个专一爱一吃口香糖的人,’她叫嚷着,‘可当我听说了有关旺卡先生的参观券的事儿以后,我就放弃了口香糖,开始大吃巧克力,期望能撞上 好运气。当然,现在我又开始吃口香糖了。我实在太喜欢口香糖了。没有它我简直没法活。我整天拼命地嚼着口香糖,只有在吃饭时,我才停止几分钟,把它取出来 粘在耳朵后面妥为保管好。实话告诉你们吧,一天中只要不嚼这块小小的口香糖,我就会感到难受极了,我真的不能没有它。我一妈一妈一说我不像个女孩样子,一个女孩 象我这样整天上下颚不停地嚼动,那真难看死了,可我不同意这种说法。因为如果你们问我,她这是在讲谁呀,我要说,她也同我一样,嘴巴整天一张一合没一刻 停,每分钟都在大声朝我嚷嚷。’

  “‘好了,维奥勒。’博勒加德太太从客厅远远的那一头嚷着,她正站在一架钢琴上以免被蜂拥杂乱的人群挤倒。

  “‘好啦,一妈一妈一,别发火!’博勒加德小一姐叫着。她又对记者们继续说下去:‘说起来一定让你们觉得有趣。我正在嚼的这块口香糖已经足足嚼了三个多月了。 那可实在是一项纪录。它打破了我最好的朋友科妮莉妮·普林兹梅特尔小一姐保持的纪录。她大发雷霆!现在这块口香糖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晚上我只要把它粘在床柱 上,到早上它就又变得那么经嚼了——起先稍有点硬。可等我用力嚼上几下后它很快就又变得软和好嚼了。在我开始创造这个世界纪录之前,我总是每天换一块口香 糖。我总是在放学回家时在电梯里换的。为什么要在电梯里?因为我喜欢把我刚嚼完的这块粘手的口香糖粘在一个控制按钮上。这样接下来乘电梯的人一按这个按 钮,我吐掉的这块口香糖就粘在了他或她的手指上了,哈——哈!他们中有些人会顿脚大叫大嚷起来。最可笑的是那些戴着高级手套的女士了。哦,是的,能到旺卡 先生的工厂去真太令我激动了。我知道这以后他会供给我足够的口香糖,足以让我终生享用。嗬!好啊!’”

  “讨厌的女孩。”约瑟芬一奶一奶一说。

  “真可恶!”乔治娜外婆说。“她老是这么嚼口香糖,她决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们瞧着吧,准是这样。”

  “那么是谁得到了第四张金参观券呢?”查理问道。

  “好,让我来看看,”巴克特先生说,眼光又朝报纸扫去。“呀,对了,就在这儿。第四张金参观券,”他读道,“是被一个叫迈克·蒂韦的男孩发现的。”

  “我敢担保,又是一个坏蛋。”约瑟芬一奶一奶一喃喃说道。

  “别打扰了,一奶一奶一。”巴克特太太说。

  “当我们的记者到达蒂韦家里时,”巴克特先生继续念道,“跟其他那几个孩子的家一样,那儿挤满了激动的来访者,可年轻的迈克·蒂韦,这位幸运儿,看来 却让这一切搞得非常恼火。‘你们这班蠢货,难道没看见我正在看电视吗?’他愤怒地说道,‘我希望你们别来打扰我!’

  “这个九岁的男孩坐在一架极大的电视机前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他正在看一部电一影,里面有两帮匪徒正在互相用机一一槍一扫射。迈克·蒂韦自己身上也挂着至少十八支各种类型的玩具手一槍一。他时不时地举起这支或那支一槍一朝人叭叭叭地打上几一槍一。

  “当有人想问他一个问题时,他嚷着:‘别吵!难道我没告诉你们别来烦我!这部影片实在太妙了!真太好看了!’”

  九、乔爷爷的一次赌博

  第二天,查理放学一回家就去看她的祖父母们,他发现只有乔爷爷一个人醒着,其余三位老人睡得正香呢。查理踮起脚走到床边。这位老人狡黠地朝查理咧嘴一 笑,然后用一只手在枕头底下仔细摸索着,他把手伸出来时,手里抓着一只非常老式的皮饯包。他用睡衣遮着钱包,打开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里面掉出了一枚六便 士的硬币,“这是我的秘密宝藏,”他悄声说道,“别人都不知道。现在你我还有个机会去试试,看能否找到最后那张参观券。怎么样,呃?可你得帮我一把。”

  “你真的要用你的钱去试一下吗,爷爷?”查理低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老人激动得唾沫四溅地说道,“别站着争论了,我跟你一样向往能找到那张参观券!拿着这钱,到街上最近的商店去买下你第一眼看到的巧克力,然后立刻拿着它回到这儿来,我们一起来打开它。”

  查理接过这枚小银币,一溜烟出了房间。五分钟后他回来了。

  “买来了吗?”乔爷爷轻声问道,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查理点点头,拿出了那块巧克力。包装纸上写着旺卡的令人惊异的绷脆果仁巧克力。

  “好!”老人在床上坐起身;一搓一着手低语道,“好——坐在我身边,让我们一起来打开它。准备好了吗?”

  “好了,”查理说,“准备好了。”

  “很好,你先撕第一下。”

  “不,是你出的钱,该你来撕。”

  老人用手摸索着这块巧克力,手直打哆嗦,“说真的,我们不会有什么希望的。”他嘟囔着,格格笑了两声,“我们不会有什么希望的,是吗?”

  “是的,”查理说,“我明白。”

  他们互相望望,一起神经质地格格笑了起来。

  “别忘了,”乔爷爷说,“还有一丝希望,里面或许就有那参观券,你说是吗?”

  “是的,”查理说,“当然啰。为什么你不把它撕一开,爷爷?”

  “很快就会见分晓的,我的孩子,马上就会的,你觉得我该先撕哪一头?”

  “那一角,离你远的那一角。不过别撕一开太多,别让我们一下看到里面的一切。”

  “就这点行吗?”老人问。

  “对。好,再撕一开一点。”

  “你来撕吧,”乔爷爷说,“我太紧张了。”

  “不,爷爷。得由你亲手撕一开。”

  “那么好吧全撕一开啦。”他一下把全部包装纸都撕去。

  他们两人一起瞪大眼盯着看里面是什么。

  就是一块巧克力,别的什么也没有。

  顿时他们觉得这事太可笑了,两人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出什么事啦!”约瑟芬一奶一奶一突然惊醒,大声叫起来。

  “没什么,”乔爷爷说,“睡你的吧。”

  十、一家人开始挨饿

  接下来的两周里,天气变得奇冷。先是下起了雪。那是一天早晨,查理·巴克特正在穿衣服准备上学去,突然就下起了雪。他站在窗边,看见寒冷的天空一片铁灰色,纷纷扬扬落下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到了傍晚,小屋四周积起了四英尺厚的雪,巴克特得从前门开出一条道来才能走到马路上去。大雪以后,一连好几天凛冽的大风刮个不停。啊,冷啊,刺骨地冷!查理碰到的每样东西似乎都是冰做的,一踏出家门,寒风就象一把锋利的刀子割着他的脸。

  屋子里,一股股砭骨的冷风从窗缝和门底下钻进来,让人无处可躲。四位老人不出声地蜷缩在床上,似乎想把寒冷挤出他们的老骨头。没人再去想令人激动的金 参观券了。家里每个人心心念念想着的只有两个最紧要的问题,那就是尽力得到温暖和设法获得足够的食物。

  然而非常冷的天气会令人产生极强的食欲。大多数人都会发现自己开始特别想吃到热气腾腾的炖莱、热的苹果馅饼和各种热一乎一乎的美味佳肴;我们往往比自己意 识到的更加幸运,通常总能得到向往的东西——或者说差不多能满足我们的需要。然而查理·巴克特从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因为家里穷,买不起,而严寒一天 天延续下去,他饿极了,他觉得从来没有这么饿过。那两块巧克力,生日得到的一块和乔爷爷给买的那块,早就一点点啃光了,如今他一日三餐吃的都是那种清汤寡 水的卷心莱汤。

  可突如其来,连这种汤也变得越来越稀淡了。

  这是由于巴克特先生干活的那家牙膏厂突然破产,不得不关闭了。巴克特先生赶快再去找工作,可他运气不佳。到后来,他只有到街上去铲雪,才熊赚得几个便 土。可这点钱还不够买七口之家每天所需食物的四分之一,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简直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现在每人的早饭只是一小片薄薄的面包,中午或许就是 半个煮土豆。

  慢慢地,然而却是明摆着的,这一家人开始挨饿了。

  每天,小查理·巴克特拖着沉重的步子踏雪上学去,路上总会经过威利·旺卡先生庞大的巧克力工厂。每天当他接近厂门时,他就抬起头,用尖削的鼻子拼命嗅 着那股融化巧克力的美妙味儿。有时他会一动不动地站在厂门口,一站就是几分钟,大口大口地吸进那股气味,似乎他想把气味也吃下去。

  一个结冰的早晨,乔爷爷从毯子下伸出头来说道:“那孩子得多吃点东西,而我们是无关紧要的。我们老了,不必再为我们一操一心了。可他是个正在长身一子骨的孩子啊!这样下去他受不了!他一点点地瘦得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了!”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约瑟芬一奶一奶一悲哀地喃喃道,“他不肯吃一点我们的食物。刚才吃早饭时,我听到他母亲想把自己那片面包放到他的盘子里,可他不肯去碰它。他要她拿回去。”

  “他是个多好的小伙子呀,”乔治外公说,“他不该受到这种遭遇。”

  严酷的天气仍然一天天继续下去。

  查理眼看着一天天瘦下去。他的脸色苍白,完全萎一缩了,瘦得皮包骨头。看来他再也承受不了了,再这样卞去他准会生一场大病。

  十分奇怪,在极其艰难的日子里,孩子们似乎时常会十分聪明地加以应付,查理也是如此,他十分平静地开始一点点改变了自己做事的方式,尽量少消耗自己的 体力。每天早晨,他提早十分钟就离开了家,这样可以慢慢地走到学校,不必因时间匆忙而奔跑。课间休息时,别的孩子都冲到教室外面扔雪球,在雪地里摔跤,可 他却安静地坐在教室里,让自己得到充分休息。现在他做每件事都十分仔细,动作迟缓,以免过多消耗体力。

  一天下午,他顶着打在脸上的刺骨寒风走回家去,他不时感到比以往更加饥饿难忍,突然,他一眼看见了在积雪的街沟里,有一块白闪闪的东西。查理跨过街道镶边石,俯下一身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尽管这块东西一半埋在雪里,但他立时看清了这是什么。

  是一枚五十便士的硬币!

  他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

  是不是有谁刚掉下?

  没有——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枚硬币一半都给雪埋住了。

  几个行人匆匆从他身旁的人行道经过,脸颊都深深埋在大衣领子里,脚下的雪踩得吱嘎直响,没人在找钱,也没人注意这个蹲在街沟边的小男孩。

  这么说,这枚五十便士的硬币是他的了?

  他能拿吗?

  查理小心翼翼地从雪里捡出了这枚硬币。硬币又湿又脏,可它是—枚完整无缺的硬币。

  一枚完好的五十便士硬币!

  他用哆嗦的手指紧紧捏住这枚硬币,瞪大眼瞧着。此刻,这枚硬币对他来说不是别的,它就是食物。

  查理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朝最近的商店走去。只有二三十英尺远……那是一家书报文具店,也就是那种几乎什么都卖的商店,也出一售糖果和雪茄……他该买什么 呢,他迅速地悄悄问自己……他可以买一块美味的巧克力,把它一点不剩地吃光,当场吃掉……剩下的钱他就带回去给一妈一妈一。

  十一、奇迹

  查理走进那家商店,把那枚湿一漉一漉的五十便士硬币放到柜台上。

  “拿一块旺卡高级惠普尔一奶一油巧克力软糖。”他说,他又记起了生日那天得到的那块可一爱一的巧克力。

  柜台后的男人十分肥壮,看来吃得很好。他的嘴唇很厚,胖胖脸颊,脖子非常粗一壮,上面的肥肉肥都堆在了领口,就象套了个橡皮圈。他转过身取了一块那种巧 克力,又转身把它递给查理。查理抓住巧克力三两下撕去包装纸,狠狠咬了一大口。然后又是一口……再一口……啊,往嘴里赛进大块大块香甜而硬实的东西那滋味 真是美极了!嘴里塞满可口硬实的食物真令人浑身舒适,妙不可言啊!

  “看来你想把一整块全吃下去吧,小伙子。”店主愉快地说道。

  查理点点头,他的嘴里塞满了巧克力。

  店主把查理的找头放在柜台上。“慢慢吃,”他说,“你这样囫囵吞会闹肚子痛的。”

  查理仍热狼吞虎咽地吃着那块巧克力。他根本停不下来。不到半分钟,整块巧克力就进了肚。他几乎连气都透不过来了,可他觉得舒服极了,愉快极了。他正伸 手去取找头,却又停住了。他眼睛的高度刚好超过柜台,他睁大眼睛看着放在柜台上的银币,都是些五便土的硬币,一共有九枚。这么说他再花去一枚肯定不会有什 么关系的……

  “我想,”他不动声色地说:“我想……再要一块那种巧克力。请再给我一块同样牌子的巧克力。”

  “当然罗!“肥胖的店主说,又从身后架子上拿出了一块高级惠普尔一奶一油巧克力软糖,把它放在柜台上。

  查理拿起它,撕去了包装纸……突然……就在那层包装纸底下……发出了一道炫目的金子的闪光。

  查理的心停止了跳动。

  ( ************************)

  别停下,一直奔到家里,明白吗?”

  查理点点头。

  “你是懂事的,”胖店主说,他停顿—下,朝查理笑笑,又说:“我有一种感觉,你需要这么个机会。我非常高兴你得到了它。祝你好运,小伙子。”

  “谢谢,”查理说。他转过身,撒开两一腿,尽力飞快地踏雪朝家里奔去。他跑过威利·旺卡先生的工厂时,转身朝它挥挥手,不禁唱起来:“我就会见到你了!我很快就要见到你啦!”五分钟后他就回到了家里。

  十二、金参观券上写着什么

  查理撞开前门冲进屋去,大声嚷着:“一妈一妈一!一妈一妈一!一妈一妈一!”

  巴克特太太正在老人们的房间里,侍候他们喝充当晚的汤。

  “一妈一妈一!”查理高声叫道,一阵风似地冲进房间朝他们奔去。“瞧!我得到它了!瞧!一妈一妈一、瞧啊!最后那张金参观券!它是我的啦!我在街上捡到一些钱我就 买了两块巧克力。第二块里就有这张金参观券,一大堆人围住我要看这张参观券,是那位店主帮我跑出来,我就一直跑回家我回来啦!这就是第五张金参观券,一妈一 一妈一,我找到它啦!”

  巴克特太太目瞪口呆地站着。四位老人正坐在床上,小心地不让膝上的汤盆弄翻,听到这话,他们的汤匙啪地掉进盆里,—个个靠在枕头上呆往了。

  大约有十秒钟光景,房间里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没人敢吭一声或动一下,生怕破坏了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时刻。

  随后,乔爷爷非常轻缓地问道:“查理,你不是在骗我们吧?你这是在开个小玩笑吧?”

  “是真的!”查理叫道,冲到床边,亮出那张大大的漂亮的金参观券让他瞧。

  乔爷爷的身一子前倾,好看得更清楚些,他的鼻子几乎触到了那张参观券。其余的人瞧着他,看他会怎么说。

  —朵美妙的笑花在乔爷爷的脸上一点一点地绽开。他抬起头,直瞪瞪地看着查理。他的脸颊重又变得生气勃勃,两眼睁得大大的,闪耀着快乐的光,就在眼睛正 中,也就是黑瞳人里,慢慢闪烁起—道极其兴奋的光亮。老人深深吸了口气。突然间,他什么也没说,身一体里似乎爆发出一股活力,他张开两臂,高喊着:“好 哇……!”与此同时,他那瘦长的身躯猛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他的那盆汤全扣在了约瑟芬一奶一奶一的脸上,这位九十六岁半的老人令人不可思议地一跃,跳到了地板上。 他已经在床上足足躺了二十年,可此刻他就穿着睡衣裤得意洋洋地跳起舞来。

  “嗳嗨,好哇,好哇!”他喊叫着,“为查理欢呼三声,嗨!嗨!万岁!”

  这时,房门打开了,巴克特先生走了进来,看上去他又冷又累,整整一天他都在街上铲雪。

  “怎么啦!”他大声问道,“出什么事啦?”

  他们马上把一切告诉了他。

  “我不相信!”他说,“这是不可能的。”

  “让他看那张参观券,查理!”乔爷爷喊道,他仍然穿着他的条纹睡衣裤在地板上跳着,那副模样活象个伊斯兰苦修士。“让你爸爸见识见识世界上第五张也是最后一张金参观券!”

  “让我瞧瞧,查理,”巴克特先生说,疲乏地倒在一把椅子里,伸出手来.查理拿着那张宝贵的凭证走上前去。

  这张金参观券是纯金的,是把金子锤得几乎跟一张纸那么薄制成的,看上去漂亮极了。一面用某种聪明的方法印上了乌黑的字母,那是一张邀请书——出自旺卡的手笔。

  “大声念出来,”乔爷爷说,他终于又爬上了床。“让我们都好好听听上面说了些什么。”

  巴克特先生把那张可一爱一的金参观券凑近眼前,他的手微微颤一抖着,看起来这件事占据了他整个身心。他深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清清嗓子说道:“好吧,我来念。听着:

  “祝贺你,发现威利·旺卡先生的这张金参观券的幸运儿!热烈地握你的手!为你准备好了宝藏!等着你的是许多令人惊叹的美妙的东西!我正式邀请你——你 和其他几位有幸发现我的金参观券的人——作为我的客人到我的工厂作一天客。我,威利·旺卡,将亲自陪同你们游览整个工厂,让你们参观一切,然后,到分手的 时候,将有一列卡车送你们回家。我向你们保证,这些卡车上装载着足以让你和你全家享用多年的美味糖果。以后随便什么时候,如果你吃完了那些糖果,你只需来 到我的工厂,出示这张金参观券,我将十分高兴地按你的要求送你糖果,把你的食品橱装得满满的,这样,你就能终生享用美味糖果。然而,这并不是你这天参观中 的最激动人心的事。我为你,以及所有我衷心热一爱一的金参观券的持有者准备了另一些让人吃惊的东西,那是更奇妙更不可思议的东西——那神奇美妙的东西令人神魂 颠倒、愉快。着迷、惊讶,会让你迷惑不解,难以想象。即使在你所做的最离奇荒诞的梦中,你也不可能想象到竟会有这种东西!等着看个明白吧!现在记住如下指 示:参观日期定于二月一日。就在这二天,而不是任何其他日子,你必须在上午十点钟准时到达厂门口。别迟到!可以带上一至两名家人来照顾你,让你别淘气。再 有一点——千万别忘了带上这张参观券,否则你将被拒之门外。

  威利·旺卡(签名)”

  “二月一日!”巴克特太太叫起来,“就是明天呀!今天是一月的最后一天,我记得很清楚!”

  “天啊!”巴克特先生说,“我想你没错!”

  “你正赶上时候!”乔爷爷大声说,“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你必须立即开始作准备!把脸洗干净,梳梳头发,洗净手上的污垢,刷净牙齿,擤清鼻子,剪去指 甲,擦亮鞋子,熨挺衬衫,千万别忘了,把裤子上的泥污都弄干净!孩子,一定得准备妥当!你必须作好一切准备迎接你一生中最伟大的日子!”

  “爷爷,你别太激动了,”巴克特太太说,“也别把可怜的查理搞得惊慌失措。我们大家都不必慌里慌张的。好了,先决定第一件事吧——谁陪查理去参观那家工厂?”

  “我!”乔爷爷喊道,又一次从床上跳起来,“让我带他去!我会照顾他的!让我去吧!”

  巴克特太太朝这位老人微笑着,然后转身对丈夫说,“你呢,亲一爱一的?你不认为应当你去吗?”

  “唔……”巴克特先生想了一会,然后说道,“不……我倒吃不准是否该我去。”

  “可你必须去!”

  “不,这事儿可没什么必须可言,亲一爱一的,”巴克特先生亲切地说,“跟你说吧,我很想去。这事可真让人激动。可话说回来……我相信我们当中最有资格去的应该是乔爷爷。在这件事上他看来比我们大家了解得更多。当然,他如果觉得自己的身一体可以……”

  “嗳,太好啦!”乔爷爷大叫起来,紧紧一抓住了查理的手在房间里跳起舞来。

  “他看上去确实再好也没有了,”巴克特太太笑着说,“不错……或许你身一体确实很好。或许该是乔爷爷陪他去。至于我嘛,当然去不了,我不能把这三位老人一整天扔在床上不管。”

  “赞美上帝!”乔爷爷叫道,“赞美上帝!”

  正在这时,有人敲响了前门,巴克特先生跑去开门,一大批新闻记者和摄影师蜂拥而入。他们是寻迹追访第五张金参观券的发现者来了。他们都想采访到整个故 事好在晨报的头版登载出来。一连好几小时,小屋里人声鼎沸,闹得不可开交,巴克特先生好不容易才摆脱他们的纠缠,让查理去睡觉,这时一定差不多是半夜了。

  十三、重大的一天到了

  这重大的一天到了,早晨一陽一光灿烂,可地上仍然覆盖着白雪,天气仍然很冷。

  就在旺卡的工厂大门外,密密麻麻挤满了人,都想看看这五个幸运的参观券持有者走进厂去。一片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景象,正好是十点前一会儿,人群推推一操一操一,叫叫嚷嚷的,武装警察拼命要把他们从厂门口赶开。

  就在大门旁边,警察小心地护卫着一小群人,不让人群拥挤,那就是五个出了名的孩子和陪他们一起来的大人们。

  可以看见乔爷爷那高大瘦削的身影静静地站在他们中间,他身边,紧紧一抓着他的手的就是小查理·巴克特。

  除了查理,别的孩子都由父母陪着,这是他们的一件大喜事,要不这几个孩子早就闹得不可开交了。他们迫不及待想快些进去,父母们不得不拼命把他们拉住,不让他们去碰大铁门。“耐心点!”父亲们喊着,“安静点!时间还不到!还没到十点钟!”

  查理·巴克特站在祖父身后,他能听见吵闹的人声,他们拥挤着要看一眼这几个出了名的孩子。

  “那就是维奥勒·博勒加德!”他听到有人喊道,“没错,就是她!我从报上记住了她的面孔,能认出她来!”

  “你们看那是什么?”另一个人也喊起来;“她还在嚼那块该死的口香糖,这块糖她已经嚼了三个月了!你们瞧瞧她那张嘴!它正在嚼呢!”

  “那个大胖男孩是谁?”

  “是奥古斯塔斯·格卢普!”

  “是他!”

  “他可真够胖的!”

  “真令人难以想象!”

  “那个穿着风衣,风衣上印着孤胆骑警①画像的男孩是谁?”

  “那就是迈克·蒂韦!他是个电视迷!”

  “他一定是疯了!瞧他身上挂满了玩具手一槍一!”

  “我倒想瞧瞧谁是韦鲁卡·索尔特!”人群中又有一个声音叫着,“就是那个姑一娘一,她父亲给她买了五十万块巧克力,并叫他的果仁工厂的工人剥去所有巧克力 的包装纸,直到找到一张金参观券为止!他满足她的任何要求!绝对的满足!她只要尖声哭叫就能得到一切!”

  “真不可想象,不是吗?”

  “我觉得这实在令人震惊!”

  “你想她是哪一个??”

  “就是那一个!站在左边的那一个!那个穿银色貂皮大衣的女孩!”

  “哪一个是查理·巴克特?”

  “查理·巴克特?一定是那个不起眼的小家伙,就站在那个象个骷髅架子的老家伙旁边,离我们挺近的。就在那儿!瞧见了吗?”

  “这么冷的天他怎么也不穿一件外衣?”

  “别问我。或许他买不起吧。”

  “天哪!他一定要给冻僵了!”

  查理站的地方离这个讲话的人很近,他捏了一下乔爷爷的手,老人低头看看查理,微微一笑。

  远处某地一座教堂的钟开始敲响了十点钟。

  工厂的大门那生了锈的铰链发出了很响的嘎嘎声,迟缓地,一点点地打开了。

  人群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孩子们也停止了欢腾跳跃,所有的眼睛一起盯住那两扇大铁门。

  “他来了!”有人喊了起来,“那就是他!”

  果然不错,他来了!

  十四、威利·旺卡先生

  旺卡先生站在洞一开的工厂大门里,就是他一个人。

  他竟是个那么矮小的人!

  他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礼帽。

  他身穿一件漂亮的酱紫色的天鹅绒燕尾服。

  他的裤子是深绿色的。

  他的手套是纯灰的。

  他的一只手里执着一根一精一致的头上包金的手杖。

  他的下颏上长着一撮整齐、上一翘的小黑胡子——一撮山羊胡子。还有他那对眼睛——他的眼睛简直亮极了。看上去眼睛里不停地闪烁着火花,一亮一亮地跳闪着。整张脸实在是妙趣横生,笑容可掬,显得容光焕发。

  噢,他又显得多么的睿智,举手投足是那么敏捷,充满了活力!他的头老是很快地微微转动着,一会儿朝向这边,一会儿朝向那边,那双明亮闪烁的眼睛把一切全摄入眼中,他行动起来就象一只松鼠,一只从公园里跑出来的聪明灵活的老松鼠那样轻快敏捷。

  突然他就在雪地里跳了几步滑稽的舞步,手臂张得大大的,朝挤在门边的五个孩子微笑着,大声招呼道:“欢迎,我的小朋友们!欢迎你们到我的工厂来!”

  他的声音洪亮柔和。“请你们依次一个个走过来,”他又招呼道,“跟着你们的父母,让我看看你们的金参观券并告诉我你们的名字。谁第一个?”

  大胖男孩站上前来。“我是奥古斯塔斯·格卢普。”他说。

  “奥古斯塔斯!”旺卡先生嚷道,抓住他的手,用惊人的速度把他的手举起又放下。“亲一爱一的孩子,看见你真太好了!我高兴极了!真讨人喜欢!跟你在一起真太高兴了!这是你的父母吗?太好了!来吧!来吧!对!跨进大门来!”

  很显然,旺卡先生就跟所有人一样激动。

  第二个孩子走上前去:“我是韦鲁卡·索尔特。”

  “我亲一爱一的韦鲁卡!你好!是多么让人高兴呀!你的名字太有趣了,不是吗?我老是以为‘韦鲁卡’是一种长在脚底的肉疣呢!但我一定弄错了,准弄错了!你 穿着那件可一爱一的貂皮大衣多美啊!你来了我真高兴!天哪!这一定是个非常激动人心的日子!我真心希望你过得快活!我知道你一定会过得快活的!这是你的父亲? 你好啊,索尔特先生!你好啊,索尔特太太!看见你们格外高兴!不错,这张参观券完全没错!请进来吧!”

  接下来的两个孩子,维奥勒·博勒加德和迈克·蒂韦走上前出示了他们的参观券,生气勃勃的旺卡先生几乎要把他们的胳臂都从肩膀上扯下来了。

  最后,传来了一声尖细紧张的声音,低声说道:“查理·巴克特。”

  “查理!”旺卡先生大声说道,“好,好极了!你也来了!你就是昨天才找到参观券的那个孩子,是吗?不错,不错。我在今天早晨的报纸上读到了这一切!正 是时候,我亲一爱一的孩子!我真太高兴了!真为你感到高兴!这是你的祖父吗?看见你很高兴,先生!特别高兴!高兴极了!太好了,妙极了!都到了吗?是五个孩子 吗?是的,很好!好了,请你们跟我来吧!我们的参观活动即将开始!但是千万别走散!请不要独自一人乱逛!我不喜欢在参观过程中丢失一个人!哦,天呀,决 不!”

  查理扭回头去,看见那两扇大铁门在身后缓缓关拢。外面的人群仍在你推我拥,吵吵嚷嚷的。查理最后看了一眼人群。大铁门哐啷一声关上了,外面世界的一切都看不见了。

  “来吧!”旺卡先生高声说道,在前面快步走着,“请走这扇红色的大门!对啦!里面很暖和舒适!我一定要让工厂里保持温暖,因为我的工人们习惯于酷热的气候!他们经不住寒冷!这种天气他们一走出去就会死去!他们会给冻死的!”

  “这些工人是什么人呀?”奥古斯塔斯·格卢普问。

  “到时候一切自会明白的,亲一爱一的孩子!”旺卡先生微笑着对奥古斯塔斯说,“耐心一点!一路走去你会看到一切的!都进来了吗?很好!请你把门关上好吗?谢谢!”

  查理·巴克特发现自己置身于—条很长很长的走廊里,极目望去,长长的走廊不见尽头。走廊非常宽,足可容一辆汽车通过。墙的颜色是浅桃红色的,灯光十分柔和悦目。

  “多可一爱一多暖和啊!”查理喃喃说道。

  “是啊,气味又是多么芳一香好闻啊!”乔爷爷接口说,他深深地吸了一下。世界上所有最好闻的味儿似乎都混和在他们周围的空气里了——焙炙咖啡的香味,烧 焦的糖味、融化的巧克力味、薄荷味、紫罗兰一香味、砸开的榛子味、盛开的苹果花香味、果糖味,还有柠檬皮味……

  很远很远的,就从这个庞大工厂的心脏部位传来了一阵低沉有力的轰鸣声,似乎某种巨大的机器正以极快的速度运转着。

  “这儿,亲一爱一的孩子们,”旺卡先生说,他把嗓门抬得很高,越过这种轰鸣声,“这儿就是主走廊。请你们把大衣和帽子挂到那边的衣钩上,然后随我来吧。就 走这儿!很好!都准备好了!来吧!走这儿!”他迈着细碎的步子迅速地沿走廊走去,酱紫色的夹鹅绒大衣的下摆在他身后一晃一晃的,所有的参观者都急急忙忙跟 着他走去。

  想想吧,这可真是一大帮人。有九个大人和五个孩子,一共十四个人。他们忙乱地急匆匆沿走廊走去,竭力要跟上前面那个敏捷的小个子男人,可以想见这是一个多么闹烘烘的混乱局面。

  “跟上!”旺卡先生喊道,“请快跟上!再这样慢悠悠的话,今天我们就参观不完了!”

  不久他就拐离了这条主走廊,走进了另一条稍窄一些的走道。

  然后他朝左拐去。

  然后朝左。

  朝右。

  朝左。

  朝右。

  再朝右。

  朝左。

  到的这地方真象个巨大的养兔场,有许多条通道向各个方向延伸开去。

  “拉紧我的手,查理。”乔爷爷低声吩咐道。

  “请注意,所有这些通道都是朝下倾斜的!”旺卡先生唤一起大家的注意,“我们正朝地下走去!我的工厂里最重要的房间都在地底下!”

  “这是为什么呢?”有人问道。

  “因为地面上容纳不下这么多的房间!”旺卡先生答道,“我们要去参观的那些房间实在太大了!它们比几个足球场还大!世界上没有这么大的建筑物足以容纳 这么多的大房间!可在地底下,有足够的空间可以满足我的需要。那是没有限制的——只要我去开挖。”

  旺卡先生朝右拐去。

  然后朝左。

  又朝右。

  通道倾斜向下越走越深。

  突然,旺卡先生停住脚。就在他面前有一扇亮闪闪的金属大门,一群人都簇拥到了门边。门上赫然几个大字:巧克力房。

  十五、巧克力房

  “这个房间是一个很重要的房间!”旺卡先生太声介绍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钥匙,用其中一把钥匙塞一进门上的钥匙孔里。“这是整个工厂的核心部分,整个 事业的心脏!多美啊!我一定要把我所有的房间都弄得极其漂亮!我可不允许工厂里有丑陋的地方存在!好了,让我们进去吧!不过千万请留心,亲一爱一的孩子们!不 要一毛一手一毛一脚的,也不要兴奋得忘乎所以!保持冷静!”

  旺卡先生打开门,五个孩子和九个大人拥挤着进去了。

  ——啊,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幅多么炫目的美丽景象啊!

  他们的眼底下是一个极其可一爱一的山谷。山谷两边是绿油油的草地,谷底流淌着一条褐色的大河。

  远不止这些呢,大河半中央还有一道巨大的瀑布冲泻而下——那儿有一道陡峭的悬崖,瀑布就象—条白练哗啦啦沿陡壁翻滚而下,在河里形成一个奔涌翻腾的旋涡,激起一片水汽烟雾。

  这道瀑布形成了一个最最壮观的景色。就在瀑布底下,很多根巨大的玻璃管子从屋顶某处延伸下来,伸进了河里。这些管子真够大的,总共大约有十二根之多, 它们正从河里一抽一起褐色粘一稠的河水,天晓得把它们输送到什么地方去。这些管子都是玻璃做的,因此可以看见河水在管子里翻腾着流去,透过那道瀑布的喧闹声,能 听见这些管子不停一抽一水时发出的声音。

  河两边长满了美丽的树木和灌木——飘拂的垂柳和桤树,高高的杜鹃花丛盛开着桃红、大红和紫一红一色的花朵。草坪上生长着成千上万株一毛一莨植物。

  “瞧啊!”旺卡先生手舞足蹈地叫着,用他的金包头手杖指着那条褐色大河,“那都是巧克力啊!河里流淌的是质量最上乘的火热的巧克力溶液。质量最好的巧 克力。这些巧克力溶液足以装满全国所有的浴缸!也足以装满所有的游泳池!够惊人的吧?瞧瞧我的这些管子吧!它们一抽一起巧克力溶液,把它们送往全厂各处,满足 那些车间的需要!亲一爱一的孩子们,每小时输送成千加仑!成千上万加仑!”

  孩子们和他们的父母们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们简直目瞪口呆,同时感到困惑,这一切真叫人难以想象,因此他们全都瞪大眼楞在了那儿。

  “那道瀑布是极其重要的!”旺卡先生继续说道,“它搅拌巧克力,把它搅匀!它冲击巧克力河水,使之变稀起泡!世界上没一家工厂用瀑布来搅拌巧克力的! 然而,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把巧克力搅打得恰到好处!这是唯一的方法!你们喜欢我的这些树吗?”他大声问道,用手杖指点着,“喜欢我的这些可一爱一的灌木丛吗? 你们不认为它们长得很美吗?告诉你们,我最恨丑陋的东西!当然它们都是能吃的!全是各种美味的东西制成的!你们喜欢我的草地吗?喜欢我的青草和一毛一茛植物 吗?我亲一爱一的小朋友,你们脚下的青草是我刚发明的一种糖,一种新品种薄荷软糖!我给它起名叫斯比齐!摘片叶子尝尝!请尝!味道好极了!”

  每个人不由自主弯下腰摘了一片草叶——每个人摘了一片,唯独奥古斯塔斯·格卢普摘了满满一把。

  而维奥勒·博勒加德在品味她那片草叶前,先从嘴里取出那块破世界纪录的口香糖,把它仔细粘在耳朵后面。

  “真是好吃极了!”查理低声说道,“爷爷,它的味道真好,是吗?”

  “我能把整片草地都吃掉!”乔爷爷说,高兴得咧嘴笑着,“我能象一头牛一样四肢着地,把这片草地的叶子全吃光!”

  ‘尝尝一毛一茛!”旺卡先生大声说,“它们更好吃!”

  突然,响起了一阵激动的大叫一声,那是韦鲁卡·索尔特发出的。她正疯狂地指着河对岸叫着:“瞧!瞧那儿!那是什么?他在动!他在走!那是个小人!一个小男人!就在那道瀑布下面!”

  所有的人都不去采摘一毛一莨了,全都睁大眼朝对岸看去。

  “她说得对,爷爷!”查理大声说,“那是个小男人!看见了吗?”

  “看见了,查理!”乔爷爷激动地说。

  这时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地喊起来。

  “有两个!”

  “天哪,是有两个!”

  “不止两个!那儿有一、二、三,四,五个!”

  “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从哪儿来的?”

  “他们是什么人?”

  孩子们还有父母们都奔到河边,好看得更清楚些。

  “真太不可思议了!”

  “还不到我的膝盖!”

  “瞧他们的长发有多怪!”

  这些小人儿——他们比中等的玩具娃娃还小——停下手中的活,也瞧着河这边的参观者。其中一个还用手指着这些孩子对其他四个人低语了什么,于是五个人一齐哄然大笑起来。

  “他们不可能是真的人。”查理说。

  “他们当然是真的人,”旺卡先生答道,“他们是奥姆帕—洛姆帕人。”

  十六、奥姆帕—洛姆帕人

  “奥姆帕—洛姆帕人!”所有的人同声叫道,“奥姆帕—洛姆帕人!”

  “是直接从洛姆帕国引进的。”旺卡先生自豪地说。

  “根本没这么个地方。”索尔特太太说。

  “对不起,亲一爱一的夫人,不过……”

  “旺卡先生,”索尔特太太叫道,“我是个地理教师……”

  “那你将会了解这一切,”旺卡先生说,“啊,那是个多么可怕的国家啊!那儿长着茂密的丛林,世界上最凶险的动物出没于丛林之中,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那儿有长角的野兽,巨鼻怪兽和可怕又邪恶的厚皮怪兽;一只厚皮怪兽一顿早餐就要吃掉十个奥姆帕—洛姆帕人,吃完不算还会飞回来再吃上第二餐。我到那儿 时,发现这些可怜的奥姆帕—洛姆帕人都住在树上的屋子里。他们只能住在树屋里,这样才能躲开厚皮怪兽、长角怪兽和巨鼻怪兽的袭击。他们靠吃绿一毛一虫过活。绿 一毛一虫的味道惑心极了,于是奥姆帕—洛姆帕人每天不停地从这棵树攀爬到那棵树寻找别的东西,然后把它们跟绿一毛一虫一起捣烂,这样吃起来味道稍好些——象红甲虫 啦,桉树叶啦,还有梆梆树的皮啦,这些东西都很难吃,可总不象绿一毛一虫那样令人恶心。可怜的小奥姆帕—洛姆帕人!他们最一爱一吃的东西是可可豆,但是却无法得 到.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一年能找到三四颗可可豆那就算很幸运的了。噢,他们实在太想吃可可豆了,他们整夜梦见的是可可豆,整天谈的也是可可豆。只要对一 个奥姆帕—洛姆帕人提到‘可可’这个词,他就会直淌口水。可可豆,”旺卡先生继续说道,“长在可可树上,而所有的巧克力恰恰都是用可可豆制成的。没有可可 豆就无法做出巧克力,可可豆就是巧克力。我的工厂里每星期要用去无数的可可豆;于是,我亲一爱一的孩子们,当我发现这些奥姆帕—洛姆帕人发疯似的酷一爱一这种食物 时,我就爬上树到了他们的树屋村落,我把头从这个部落头领的树屋门里伸进去。这个可怜的小东西看上去那么瘦,真快饿死了。他正坐在那儿,硬着头皮在吃一盆 捣烂的绿一毛一虫,否则他就要饿晕过去。‘喂’我说(当然我讲的不是英语而是奥姆帕—洛姆帕语),‘听着,如果你能和你的人民一起到我的国家,住到我的工厂 里,那你们要吃多少可可豆就能吃多少!我的仓库里堆放着那么多堆成山的可可豆!你们每顿都能吃可可豆!你们尽可放开肚子吃个够!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用可 可豆支付你们的工资!’

  “‘你的话当真?’奥姆帕—洛姆帕人的头领从他的椅子里跳起来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说,‘你们也可以吃巧克力。巧克力的味道比可可豆更好,因为巧克力里还加了糖和牛一奶一。’

  “这个小人儿高兴得大叫起来,一下就把他那盆烂绿一毛一虫从树屋窗口扔了出去,‘就这样定了!’他大声说,‘快!让我们走吧!’

  “于是我用船把他们全装运来了,整个奥姆帕—洛姆帕的男一女老少。这很容易,我把他们装进一个大集装箱里,集装箱上开几个孔,这样他们全部安全抵达。这 些奥姆帕—洛姆帕人真是出色的工人,而且现在都能讲英语了。此外,他们能歌善舞,会编唱歌曲。我想你们今天能不时听到一些好听的歌。不过我得告诫你们,他 们也是非常淘气的,一爱一开玩笑,他们身上穿的仍然是原先那种在丛林中穿的衣服,不肯换掉。你们已经看到河对岸的男人们身穿鹿皮服,女人们则用树叶遮身,孩子 们全都赤身一裸一体。女人每天都要用新鲜树叶……”

  “爹爹!”韦鲁卡·索尔特(就是那个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女孩)大叫起来,“爹爹,我要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我要你给我弄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 来!我马上就要一个奥帕帕—洛姆帕人!我要把他带回家!去啊,爹爹!给我弄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嘛!”

  “好了,好了,我的宝贝!”她父亲劝她说,“我们不该打断旺卡先生。”

  “我要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嘛!”韦鲁卡哭闹起来。

  “好,韦鲁卡,好吧。可眼下我不能给你弄到,耐心一点,等参观结束我想你会有一个的。”

  “奥古斯塔斯!”格卢普太太喊起来,“奥古斯塔斯,我的宝贝,你别那么干。”或许你们也可以猜到,奥古斯塔斯已经偷偷溜到了河边,他跪在河岸边,拼命用两手舀起巧克力液住嘴里倒。

  十七、奥古斯塔斯·格卢普进了管子

  “奥姆帕—洛姆帕人!”所有的人同声叫道,“奥姆帕—洛姆帕人!”

  “是直接从洛姆帕国引进的。”旺卡先生自豪地说。

  “根本没这么个地方。”索尔特太太说。

  “对不起,亲一爱一的夫人,不过……”

  “旺卡先生,”索尔特太太叫道,“我是个地理教师……”

  “那你将会了解这一切,”旺卡先生说,“啊,那是个多么可怕的国家啊!那儿长着茂密的丛林,世界上最凶险的动物出没于丛林之中,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那儿有长角的野兽,巨鼻怪兽和可怕又邪恶的厚皮怪兽;一只厚皮怪兽一顿早餐就要吃掉十个奥姆帕—洛姆帕人,吃完不算还会飞回来再吃上第二餐。我到那儿 时,发现这些可怜的奥姆帕—洛姆帕人都住在树上的屋子里。他们只能住在树屋里,这样才能躲开厚皮怪兽、长角怪兽和巨鼻怪兽的袭击。他们靠吃绿一毛一虫过活。绿 一毛一虫的味道惑心极了,于是奥姆帕—洛姆帕人每天不停地从这棵树攀爬到那棵树寻找别的东西,然后把它们跟绿一毛一虫一起捣烂,这样吃起来味道稍好些——象红甲虫 啦,桉树叶啦,还有梆梆树的皮啦,这些东西都很难吃,可总不象绿一毛一虫那样令人恶心。可怜的小奥姆帕—洛姆帕人!他们最一爱一吃的东西是可可豆,但是却无法得 到.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一年能找到三四颗可可豆那就算很幸运的了。噢,他们实在太想吃可可豆了,他们整夜梦见的是可可豆,整天谈的也是可可豆。只要对一 个奥姆帕—洛姆帕人提到‘可可’这个词,他就会直淌口水。可可豆,”旺卡先生继续说道,“长在可可树上,而所有的巧克力恰恰都是用可可豆制成的。没有可可 豆就无法做出巧克力,可可豆就是巧克力。我的工厂里每星期要用去无数的可可豆;于是,我亲一爱一的孩子们,当我发现这些奥姆帕—洛姆帕人发疯似的酷一爱一这种食物 时,我就爬上树到了他们的树屋村落,我把头从这个部落头领的树屋门里伸进去。这个可怜的小东西看上去那么瘦,真快饿死了。他正坐在那儿,硬着头皮在吃一盆 捣烂的绿一毛一虫,否则他就要饿晕过去。‘喂’我说(当然我讲的不是英语而是奥姆帕—洛姆帕语),‘听着,如果你能和你的人民一起到我的国家,住到我的工厂 里,那你们要吃多少可可豆就能吃多少!我的仓库里堆放着那么多堆成山的可可豆!你们每顿都能吃可可豆!你们尽可放开肚子吃个够!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用可 可豆支付你们的工资!’

  “‘你的话当真?’奥姆帕—洛姆帕人的头领从他的椅子里跳起来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说,‘你们也可以吃巧克力。巧克力的味道比可可豆更好,因为巧克力里还加了糖和牛一奶一。’

  “这个小人儿高兴得大叫起来,一下就把他那盆烂绿一毛一虫从树屋窗口扔了出去,‘就这样定了!’他大声说,‘快!让我们走吧!’

  “于是我用船把他们全装运来了,整个奥姆帕—洛姆帕的男一女老少。这很容易,我把他们装进一个大集装箱里,集装箱上开几个孔,这样他们全部安全抵达。这 些奥姆帕—洛姆帕人真是出色的工人,而且现在都能讲英语了。此外,他们能歌善舞,会编唱歌曲。我想你们今天能不时听到一些好听的歌。不过我得告诫你们,他 们也是非常淘气的,一爱一开玩笑,他们身上穿的仍然是原先那种在丛林中穿的衣服,不肯换掉。你们已经看到河对岸的男人们身穿鹿皮服,女人们则用树叶遮身,孩子 们全都赤身一裸一体。女人每天都要用新鲜树叶……”

  “爹爹!”韦鲁卡·索尔特(就是那个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女孩)大叫起来,“爹爹,我要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我要你给我弄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 来!我马上就要一个奥帕帕—洛姆帕人!我要把他带回家!去啊,爹爹!给我弄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嘛!”

  “好了,好了,我的宝贝!”她父亲劝她说,“我们不该打断旺卡先生。”

  “我要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嘛!”韦鲁卡哭闹起来。

  “好,韦鲁卡,好吧。可眼下我不能给你弄到,耐心一点,等参观结束我想你会有一个的。”

  “奥古斯塔斯!”格卢普太太喊起来,“奥古斯塔斯,我的宝贝,你别那么干。”或许你们也可以猜到,奥古斯塔斯已经偷偷溜到了河边,他跪在河岸边,拼命用两手舀起巧克力液住嘴里倒。

  十八、顺巧克力河而下

  “让我们走吧!”旺卡先生喊道,“别磨磨蹭蹭!跟我到隔壁房间去吧!不必为奥古斯塔斯·格卢普担心。他肯定会平安无事的。总会这样的。接下来我们将开始乘船游览!瞧,船来了!”

  这时这条热一乎一乎的巧克力大河上一阵雾气缭绕顶而起,雾气中突然钻出一条最奇妙的桃红色的船!这是一条宽敞的大划船,船头翘得高高的,船尾也翘得高高 的,就象一条八一十世纪的北欧海盗船,船身是粉一红色的;闪出耀眼的光芒,整条船起来就象是用明亮的粉一红色玻璃造成的。船两边架着许多桨;船越划越近,岸上 的人可以看到每支桨由一批奥姆帕—洛姆帕人在划着——每支桨边至少十个。

  “这是我的私人游艇!”旺卡先生大声说道,脸上神采奕奕,“我挖空了一块巨大的硬糖果做成了这艘船!它是多么漂亮啊!看它破一浪一而来有多神气!”

  这条粉一红色光闪闪的硬糖船徐徐靠到岸边。一百名奥姆帕—洛姆帕人搁住桨瞪大眼睛瞧着这些参观者。突然出于某种他们熟知的原因,一起哄然大笑起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维奥勒·博勒加德十分不解地问。

  “噢,别去管他们!”旺卡先生大声说,“他们老是这么一爱一笑!在他们眼里什么事都非常好笑!大伙儿都上船吧!快点儿!”

  所有的人都安全上了船以后,奥姆帕—洛姆帕人把船划离了岸边,开始迅速地划船顺流而下。

  “嗨,当心!迈克·蒂韦!”旺卡先生喊起来,“请别一舔一船!那样会把船弄得粘糊糊的!”

  “爹爹。”韦鲁卡·索尔特说,“我要一艘这样的船!我要你给我买—艘粉一红色的硬糖大船,要跟旺卡先生这条船一模一样!我还要许多奥姆帕—洛姆帕人给我划船,我要有一条巧克力大河,我还要……我要………”

  “她需要好好受点教训别这么任一性一。”乔爷爷悄声对查理说,这位老人坐在船的后部,小查理在他身边。查理一直紧紧地抓住祖父瘦骨棱棱的手。他看得眼花缭 乱,激动万分。到现在为止见到的一切——这条巧克力大河,瀑布,那些巨大的管子,绿茵茵的薄荷糖草坪,奥姆帕—洛姆帕人,这条漂亮的粉一红色大船,特别是威 利·旺卡先生本人——这一切真令人惊叹不已,他开始觉得世界上再不可能有比这一切更加令人惊奇的东西了。他们这又是到哪儿去呢?还会看到些什么呢?真想象 不出下一个地方还会拿出现什么?

  “这真太奇妙了,不是吗?”乔爷爷说,对查理咧嘴笑着。

  查理点点头,也朝老人笑着。

  旺卡先生坐在查理的另一边,这时他突然把手伸到船底部,拿出一只大杯子,伸进河里舀起一满杯巧克力溶液,把它递给查理。“把它喝了,”他说,“那对你十分有益!你看上去真快饿死了!”

  接着旺卡先生又拿出一只杯子舀了一杯,把它递给乔爷爷。“你也喝一杯,”他说,“你看上去只剩—副骨头架子了!这是怎么回事?最近你们家一点吃的东西也没有了吗?”

  “没有了。”乔爷爷说。

  查理把杯子放到嘴边,暖乎乎的醇厚的一奶一油巧克力经过喉咙滑一进了他空空的肚里,这时他全身从头到脚感到那么舒坦,快活得颤一抖起来。

  “喜欢吗?”旺卡先生问。

  “啊,真太好吃了!”查理答道。

  “这是我有生以来尝到的最好吃、一奶一油味最足的巧克力!”乔爷爷咂着嘴说道。

  “因为这种巧克力是由瀑布冲击搅和的。”旺卡先生告诉他。

  船飞快地顺河而下。河道开始一点点变窄了,前面出现了一条黑黑黝黝隧道——一条很大的圆隧道,就象一根巨大的管子——河水直通这条隧道,船也进了隧 道。“划啊!”旺卡先生喊道,他跳起身,挥舞着他的手杖。“全速前进!”奥姆帕—洛姆帕人划得更快了,船如箭一般窜进了漆黑的隧道,所有的乘客都激动得尖 叫起来。

  “他们怎么看得见这是在划到哪儿去呢?”黑暗中维奥勒·博勒加德吃惊地问道。

  “他们要去的地方无可奉告!”旺卡先生大声答道,嗬嗬嗬地笑起来,

  “没人知晓

  他们正朝何处去!

  他们去的地方无可奉告,

  也不知这条河流向何方!

  眼前漆黑一片,

  危险一定在渐渐增加,

  河水不停地流呀流,

  也不见丝毫迹象

  表明河水在渐渐流慢……”

  “他这是发疯了!”前头有一位父亲喊了起来,其余的父母亲们也害怕得乱成一一团一,喊了起来:“他疯了!”

  “他真蠢!”

  “他有神经病!”

  “他不正常!”

  “他真怪!”

  “他发痴了!”

  “他真疯狂!”

  “他蠢极了!”

  “他太狂妄了!”

  “他太怪了!”

  “他完全反常!”

  “他是个疯子!”

  “他是个白痴!”

  “不,他什么也不是,他完全正常!”乔爷爷说道。

  “把灯都打开!”旺卡先生喊道。突然,灯亮了,把整条隧道照得亮如白昼,查理看见他们确实置身于一根极其巨大的管子里,管壁雪白,一尘不染。巧克力河 水在管子里流得极快,奥姆帕—洛姆帕人又使足劲疯狂地划着,这一来船象离弦的箭飞速前进。旺卡先生在船尾不停跳着,吆喝着要划手们加速划桨。看来,他非常 喜欢坐在一条粉一红色的船里,顺着一条巧克力河飞一般地穿过一条雪白的隧道,他拍着手,哈哈大笑着,不时瞅瞅他的乘客,看看他们是否同他一样从中获得极大乐 趣。

  “爷爷,瞧!”查理叫起来,“那儿壁上有一扇门!”那是一扇绿色的门。嵌在隧道壁上,刚好就在河平面止。他们飞快经过时正好能看清门上的字,上面写 着:04号储藏室,各种一奶一油——纯一奶一油,搅一奶一油,紫罗兰一奶一油,咖啡一奶一油,菠萝一奶一油,香子兰一奶一油,头发一奶一油。

  “头发一奶一油?”迈克·蒂韦叫起来,“你怎么能用头发一奶一油?”

  “划啊!”旺卡先生喊道,“没时间来回答愚蠢的问题了!”

  他们飞速通过了一扇黑色的门;上面写着:71号储藏室。搅打器——各种型号各种尺寸。

  “鞭子!"韦鲁卡·索尔特叫起来,“天哪,你用鞭子干什么?”

  “当然是搅打一奶一油罗,”旺卡先生答道,“没搅打器你怎么能搅一奶一油呢?投经过搅打器搅打的一奶一油根本算不上搅一奶一油。这就好比不是在漆黑的夜里从森林里偷出来的蛋算不上荷包蛋一样!快划啊!”

  他们经过一扇黄色的门,上面写着;77号储藏室——各种豆:可可豆,咖啡豆,胶质豆,海斯豆。

  “海斯豆?”维英勒·博勒加德惊叫道。

  “算了吧!”旺卡先生说,“没时间讨论了!快,快!”五秒钟后,眼前出现了一扇鲜亮的红门,这时他突然挥着他的包金头手杖喊道,“把船停下!”

  十九、发明房—永久棒棒糖和发丝太妃糖

  旺卡先生一喊“把船停下!”奥姆帕—洛姆帕人便立刻把桨插一进水里拼命倒划起来,船停下了。

  奥姆帕—洛姆帕人把船停在那扇红色时门边,门上写着:发明房—秘密—切莫进入。旺卡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从船上探过身一子,把钥匙塞一进了锁孔。

  “这是整座工广最最重要的房间!”他说,“我的一切最秘密的新发明都是在这儿研制的!老菲克尔格鲁伯要能在这儿呆上三分钟的话,哪怕敲掉他前排门牙他 也情愿!这也是普鲁得诺斯和斯拉格沃思以及所有那帮下流的巧克力制造商们乐意的!不过现在听着!你们进去后不准把东西搞乱,不准碰任何东西,不准摆一弄任何 东西,也不准尝任何东西!做得到吗?”

  “做得到,做得到!”孩子们嚷道,“我们什么也不碰!”

  “到现在为止,”旺卡先生说,“没有一个人,甚至没有一个奥姆帕—洛帕姆人,获准进去过!”他把门打开,跨出船舷进了房间。四个孩子和他们的父母争先恐后跟在他后面拥了进去。

  “别碰!”旺卡先生喊道,“也不准弄翻任何东西!”

  查理·巴克特一进这间巨大的房间便瞪大眼睛四下打量起来。这儿真象是一间巫婆的厨房!四周全是各种黑色的金属罐子,这些罐子正在巨大的电炉上“噗噗” 沸滚着,还有嘘嘘冒汽的汽锅、烧得嵫嵫作响的平底锅,以及发出哐啷哐啷、劈劈啪啪响声的奇怪的铁机器,天花板和墙上布满了管子,整个房间弥漫着烟气、水汽 和浓郁芳一香的气味。

  而这时旺卡先生变得更加兴奋,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他最喜一爱一的一间房间。他不停地一会儿跳到有一柄一平底锅边,一会儿又奔到机器旁,那副模样就象一个孩子围 绕着他的圣诞礼物兴奋得手舞足蹈,简直不知道先看什么礼物好。他掀一开一只大罐予的盖子嗅嗅,又窜过去把手指探进一大桶黏一稠的黄色液体中去,然后拿出手指一舔一 一舔一,尝尝味道,接着他一蹦,跳到一架机器跟前,揿揿这个按钮,按按那个调节器,足足鼓捣了六七个按钮,随后他急不可待地透过一台极大的电烘箱的玻璃门窥一探 着里面的东西,一搓一着双手,高兴地格格笑起来。然后又奔到另一台机器那儿。那是一台很小的光闪闪的机器,不停地啪—啪—啪—啪地响着,每响一声,便掉出一大 颗绿弹子——至少看起来象一颗弹子——落进放在地上的一只篮子里。

  “永久棒一棒糖!”旺卡先生自豪地大声宣称道,“这完全是最新发明!有些孩子只有一点点零用钱,这种糖就是为他们发明的。你可以放一颗永久棒一棒糖在嘴里,然后你就能一吮一吸它的滋味,一吮一啊,一吮一啊,不停地一吮一,而这颗糖绝对不会因此缩小一点儿!”

  “它就象口香糖!”维奥勒·博勒加德大叫道。

  “它跟口香糖不一样,”旺卡先生说,“口香糖是咀嚼的,可如果你想嚼这种棒一棒糖,那你的牙准会给崩掉!这种糖永远不会变小!它们是绝对一吮一不尽的!绝对 不会!至少依我看它们是一吮一不尽的。此刻,隔壁的测试间就有一颗这种糖在经受试验。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正在一吮一吸它!他已经不停地一吮一吸了差不多一年了,可这 颗糖还是跟原来的一模一样!”

  “好,到这儿来,”旺卡先生继续说道,兴奋地从房间的这一边蹦蹦跳跳来到了房间的另一边。“就在这儿,我正在发明一条崭新的太妃糖生产线!”他在一只 庞大的有一柄一平底锅前停住脚,满满一锅黏一稠的紫色糖浆“噗噗”沸滚着。查理踮起脚正好看得见里面。

  “那就是发一丝太妃糖!”旺卡先生叫道,“你只要吃上那么—丝,不多不少过半小时,你就会重新长出一头厚实的头发,那头发长得滑亮芳一香,漂亮极了!还会长出向样美丽的唇髭!还有一把美丽的胡须!”

  “一把胡须!”韦鲁卡·索尔特惊叫起来,“天哪,谁要一把大胡须?”

  “那跟你真太相称了,”旺卡先生说,“不幸的是,目前配方还不太准确,我配得太浓了,它的效用过强。昨天,我在试验室里用它在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身 上作了试验,真是立竿见影,他的下颏上立刻长出了一大把黑胡须,而且这胡须长得太快了,很快就铺满了整个地板,变成了一条厚实的发编地毯。胡须生长之快使 我们剃都来不及!最后只好用一架割草机来割,总算抑制了它的生长!不过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把配方弄好的!而一旦等我配制好以后,那些秃头的小男孩小女孩就再 也不用犯愁了!”

  “不过,旺卡先生,”迈克·蒂韦说,“小男孩小女孩决不会秃……”

  “别跟我争,亲一爱一的孩子,请别跟我争!”旺卡先生大声说,“这是在一浪一费宝贵的时间!好了,过来,你们都到这儿来,我会让你们看一样东西,我为它感到无比自豪。噢,千万请小心!别碰翻东西!退后一点!”

  二十、巨大的口香糖机器

  旺卡先生带着这伙人走到一台巨大的机器旁边,这台机器耸立在这间发明房的正中央。这台闪闪发亮的机器高一耸在孩子们和他们父母一之上,就象一座金属山。就在机器顶上伸出成百上千根纤细的玻璃管子,这些盘旋的玻璃管子的下部并在一起,底下是一只象浴缸那么大的圆盆。

  “到这儿来!”旺卡先生喊道,说着他就按动了机器这一边的三个不同的按钮,机器里立刻传出了一下巨大的隆隆声,整台机器吓人地剧烈晃动起来,水蒸汽咝 咝响着喷一出来,雾汽弥漫,参观者们突然看见,那许多细玻璃管里奔淌着东西,这些东西从管子里喷一射一出来,流进了底下那只巨大的圆盆。各根玻璃管里流淌的东西 的颜色都是不同的,既有彩虹的各种颜色,也有其他许多许多种颜色,这些东西溅落在圆盆之中,实在太美了。等到圆盆差不多要注满时,旺卡先生又按了另一个按 钮,奔淌的东西立时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阵嘶嘶嗖嗖声,接着大圆盆中发出了一阵惊人的嘶嘶声,随着这声音,所有不同颜色的液体搅和在一起,变得跟冰淇淋 苏打差不多。混和液体又一点点开始起泡。泡沫越来越多,颜色由蓝变白变绿变褐又变黄,最后又重新变成蓝色。

  “看!”旺卡先生说。

  机器咔嗒一响,嘶嘶声停止了,这时又传出了一种一抽一吸的声音,不一会大盆中所有蓝色的起泡混和液体都给吸到机器里去了。出现了片刻的沉寂,随后又传出了 几声奇怪的轰隆声。又是片刻的沉寂,突然,机器发出了一声惊人的声响,同时砰的一声吐出了一只小一抽一屉(就跟一台售货机的一抽一屉差不多大小),一抽一屉里躺着一根 很小的东西,这东西很细,灰蒙蒙的,样子就象一小条灰色的卡纸板,每个人都以为这下肯定出错了。

  孩子们和他们的父母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躺在一抽一屉里的这条灰色卡纸板。

  “就这些吗?”迈克·蒂韦反感地问道。

  “对,就这些。”旺卡先生回答道,自豪地盯着这一成果。

  “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静默了一会儿。维奥勒·博勒加德,就是那个愚蠢的老是嚼口香糖的女孩突然激动得忘乎所以地尖一叫起来。“天哪,是口香糖!”她尖一叫着,“那是一根口香糖!”

  “你说得完全正确!”旺卡先生大声说,重重地在维奥勒背上拍了一下,“那是一根口香糖!是世界上最惊人最有传奇色彩最会引起轰动的口香糖!”

  二十一、再见了维奥勒

  “这种口香糖,”旺卡先生继续说道,“是我最新、最了不起也是最迷人的发明!那是可以当饭吃的口香糖!它是……是……是……一抽一屉里的那根小小的口香糖,是包括三道莱肴的一顿正餐!”

  “这算哪门子胡言乱语?”有一位父亲说。

  “亲一爱一的先生,”旺卡先生大声说,“等我一开始在商店里出一售这种口香糖,一切就会发生根本的变化!再也不需要什么厨房和烹调!不再需要去购买任何食 品!不要买肉也不要买蔬菜!进餐时也不需要什么刀叉!连盘子也不要!不要洗刷碗碟!没了食品垃圾!一切都变得井井有条!一根旺卡的奇妙的口香糖就足以取代 这一切了——它能满足你们早、中、晚三餐的需要!我刚制作出的这根口香糖正好是番茄汤、烤牛肉、浆果馅饼,不过你几乎可以从这类口香糖中吃到你想要吃的任 何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它能变成番茄汤、烤牛肉和浆果馅饼吗?”维奥勒·博勒加德问道。

  “如果你打算嚼它,”旺卡先生说,“那么可以在一餐佳看中吃到的东西你也同样能从它里面获得。这真是极其令人惊叹的!事实上你可以感觉到食物正通过你 的喉咙进了你的肚子!你可以充分享受到它的美味!它能让你吃得饱饱的,吃得满意和舒坦!它实在是太奇妙了!”

  “这绝对不可能。”韦鲁卡·索尔特说。

  “只要它是口香糖,”维奥勒·博勒加德喊起来,“只要它是一根口香糖,我就能嚼它,看来它是专为我制作的!”她一下就从嘴里掏出自己那块创造世界纪录 的口香糖,把它粘在自己左耳后面,说道:“来啊,,旺卡先生,把你这根神奇的口香糖给我,让我们看看它是否真有那么奇妙。”

  “啊,维奥勒,”她母亲博勒加德太太说道,“别干傻事,维奥勒。”

  “我要这块口香糖!”维奥勒固执地说道,“这有什么傻不傻的?”

  “我倒希望你别去吃它,”旺卡先生温和地劝告她,“你瞧,我还没有完全把它配制好。还有一两样东西……”

  ‘呸,见鬼去吧!”维奥勒说。突然,旺卡先生根本来不及阻止她,只见她飞快地伸出一只胖乎乎的手,从那只小一抽一屉里一把抓起那块粘腻的口香糖,塞一进了嘴里。她的很大的久经锻炼的两颊立刻象一把钳子一样大动起来。

  “别嚼!”旺卡先生说。

  “太好啦!”维奥勒大声嚷道,“是番茄汤!热一乎一乎的,一奶一油味十足,真太好吃啦!我能感到它正顺着我的喉咙滑一下去!”

  “别嚼啦!”旺卡先生说,“这种口香糖还没配制好,它还有些问题!”

  “不,它好极啦!”维奥勒说,“它的效用真发挥得太好啦!天呀,这汤的味道多好啊!”

  “把它吐出来!”旺卡先生说道。

  “味道变了!”维奥勒嚷道,同时不停地边嚼边乐。“第二道莱上来了!那是烤牛肉!嫩极了,汁多味鲜!天呀,味道好极了!焙土豆也可口极了!皮真脆,里面浸透了一奶一油!”

  “啊,多么有趣,维奥勒,”博勒加德太太说,“你真是个聪明的姑一娘一!”

  “嚼啊,孩子,”博勒加德先生说,“不停地嚼下去!这真是博勒加德一家的大喜日子!我们的小女孩是世界上第一个吃到当饭吃的口香糖的人!”

  所有的人都看着维奥勒,她就这么站在那儿不停地嚼着那块美味奇妙的口香糖。小查理·巴克特完全给迷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两片橡胶似的大嘴唇,看着 它们不停地一闭一合咀嚼着,乔爷爷就站在他身边,瞠目结舌看着这个女孩。旺卡先生不停地挥着手说道:“不,不,不,不,不!它还不能吃!它还有些问题!你 不能这么吃它!”

  “浆果馅饼和一奶一油!”维奥勒嚷起来,“又一道莱上来了!天啊,真是美得没法说!太好吃啦!它正……完全就象我正把馅饼吞下去!我好象正在嚼着吞下满满一大调羹一大调羹的浆果馅饼,那真是世界上最最可口的浆果馅饼!”

  “天啊,孩子!”博勒加德太太突然尖一叫起来,睁大眼瞪着维奥勒,“你的鼻子怎么啦!”

  “噢,别吵,一妈一妈一,让我把馅饼吃完!”维奥勒说。

  “变成蓝色的了!”博勒加德太太尖一叫着,“你的鼻子变蓝了!就象一颗浆果!”

  “你一妈一妈一说得很对!”博勒加德先生喊起来,“你的鼻子变成紫色的了!”

  “你们说什么呀?”维奥勒问道,仍然不停地嚼着。

  “瞧你的脸颊!”博勒加德太太惊叫道,“它们也在变蓝!还有你的下巴!你整张脸都变蓝了!”

  “马上把那块口香糖吐掉!”博勒加德先生命令道。

  “天哪,救救我们吧!”博勒加德太太气急败坏地叫道,“这姑一娘一全身都变蓝发紫了!头发的颜色也变了!维奥勒,你真变成紫罗兰了,维奥勒,你这是怎么啦?”

  “我告诉你我还没有把它完全配制好。”旺卡先生叹口气,悲哀地摇摇头。

  “我才不管你配没配好呢!”博勒加德太太喊道,“你看看这个姑一娘一吧!”

  所有的人都大瞪着眼看着维奥勒。她的样子实在变得太惊人太可怕了!她的脸、手、腿以及颈部,事实上她全身的皮肤,包括她那一头浓密厚实的鬈发,全都变成鲜艳的紫蓝色了,也就是那种浆果汁的颜色。

  “每当吃到那道甜点心时,总是要出岔子,”旺卡先生叹息道,“就是那道浆果馅饼弄出的问题,可总有一天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等着瞧吧。”

  “维奥勒,”博勒加德太太惊叫道,“你全身都肿胀起来了!”

  “我觉得很难受。”维奥勒说。

  “你肿胀起来了!”博勒加德太太又发出了尖一叫。

  “我说不出的难受!”维奥勒喘吁吁地说。

  “我可一点不感到惊奇!”博勒加德先生说。

  “天哪,孩子!”博勒加德太太恐怖地尖一叫起来,“你象只气球一样鼓起来了!”

  “象一颗浆果。”旺卡先生说。

  “快叫医生!”博勒加德先生喊道。

  “得用针戳!”一位父亲说。

  “救救她!”博勒加德太太绞着两手喊叫道。

  然而,毫无办法,她的身一体飞快地膨一胀起来,不到一分钟就变成了一只硕一大的蓝色圆球——事实上变成了一颗巨大的浆果——剩下的还算是维奥勒本人的只有两条细小的腿,两条细胳臂,突出在这颗大圆果实上,顶上还有她那颗小小的脑袋。

  “结果总是如此,”旺卡先生叹息道,“我在试验室里,用它在二十个奥姆帕—洛姆帕人身上试过了,每次都以变成一颗浆果而告终,真太让人伤脑筋了。我真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可我不想要一颗浆果做女儿!”博勒加德太太急叫道,“马上把她变回原来的模样!”

  旺卡先生啪地捻了个响指,顿时他身边出现了十个奥姆帕—洛姆帕人。

  “把博勒加德小一姐滚到船上去,”他吩咐他们,“马上把她送到榨汁间去。”

  “榨汁间?”博勒加德太太大声问,“他们把她弄到那儿去干什么?”

  “把她榨干,”旺卡先生说,‘我们得立刻把她身一体里的浆一汁榨出来。那以后,我们才能看看她怎么样。不过别担心,亲一爱一的博勒加德太太。实在万不得已,我们还会把她整修好。对这一切我深感遗憾。我真是……”

  十个奥姆帕—洛姆帕人把这颗硕一大的浆果在发明房的地板上滚过去,朝门口滚去,门外就是那条巧克力河,船正停在河上。博勒加德夫妇急急地跟在后面。剩下的人,内中也有小查理·巴克特和乔爷爷,愣愣地站在那儿,看着他们离去。

  “听!”查理悄声说,“听呀,爷爷!外面船上的奥姆帕—洛姆帕人开始唱起来了!”

  这一百个奥姆帕—洛姆帕人一齐唱起来的声音真响,屋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亲一爱一的朋友们,我们当然同意,

  再没有什么比得上看见

  那种令人讨厌的小鬼更糟了,

  她老是嚼啊不停地嚼口香糖

  (这几乎就跟那种一坐下桌就挖鼻孔的人一样糟)

  请相信我们吧,我们说

  嚼口香糖决不会有什么好报应,

  这种可恶的坏习惯

  一定会让他没什么好结果。

  你们有谁可曾听说

  有一个小一姐名叫比奇洛?

  这个讨厌的女人觉得嚼口香糖,

  整天不停地嚼实在奇妙。

  她在浴缸里洗澡时嚼,

  她在俱乐部跳舞时嚼,

  她在教堂里,也在公共汽车上嚼,

  这实在太荒唐又可笑!

  只要没了口香糖可嚼,

  她会把漆布放在口里咬,

  或是抓到什么咬什么——

  一双靴子或是邮递员的耳朵,

  要不就是别人的内一衣,

  有一回她嚼掉了男朋友的鼻子。

  她就这么不停地嚼,到最后

  她脸部的肌肉变得真发达,

  从她的脸和大下巴

  突出来就象一把小提琴。

  一年又一年她一直不停地嚼,

  一天足足要嚼掉五十条,

  直到一个夏日的晚上,天啊,

  一件可怕的事发生了。

  比奇洛小一姐很晚才上一床,

  足有半小时她躺在那儿看书,

  嘴里仍在不停地嚼啊嚼,

  就好象一条嘴里装上发条的大鳄鱼.

  终于她把她的口香糖

  放进一只特别的小托盘,

  人往后倒去慢慢进入梦乡——

  (她靠数数才能入睡)

  这时真奇怪!尽管她人巳睡,

  她的嘴还是不停地

  嚼啊嚼,一晚上这么嚼过去,

  尽管嘴里什么也没有。

  你们瞧,她的嘴巴经养成了习惯,

  总是不停地嚼动。

  漆黑的夜晚,清楚地听见,

  这么响的咀嚼声真是太可怕。

  这个睡着的女人那张深深的大嘴

  不停地一张一合,啪哒—啪哒—啪哒

  嚓—嚓—嚓,咬得越来越快!

  声响不断,毫无间歇

  直到最后,她的双颚决定

  停一下,再张得格外大

  狠命一下嚼下去

  把小一姐的舌头一咬两段

  这以后,就是为了咀嚼口香糖,

  比奇洛小一姐,总是闭嘴无法把话讲

  她把自己关进一家令人讨厌的疗养院

  一生就这么度过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尽力

  不让维奥勒·博勒加德

  遭到同样的命运。

  她还那么年轻,完全来得及

  给她机会让她治好病。

  我们吃不准,但我们希望她治好。

  二十二、沿走廊而去

  “唉,唉,唉!”威利·旺卡先生叹息道:“两个顽皮的小家伙走了。三个听话的小家伙还留着。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尽快离开这儿,免得再失去一个。”

  “可是,旺卡先生,”查理·巴克特焦虑地问道,“维奥勒·博勒加德是否能恢复正常还是就此变成一颗浆果了?”

  “他们马上就会把她的浆一汁都榨出来!”旺卡先生宣布说。“他们要把她滚进那台榨汁机里,等她出来时她会变得象一根笛子那么细瘦。”

  “可她全身仍然会是蓝色的吗?”查理问。

  “她会是紫色的!”旺卡先生说,“从头到脚一身明艳的紫一红一色!不过你们这下可以明白了!整天嚼那讨厌的口香糖到头来会成什么模样!”

  “如果你这么讨厌口香糖,”迈克·蒂韦说,“那你为什么在你的厂里生产它?”

  “我希望你别再这么叨叨不休了,”旺卡先生说,“我再不想听你说一个字了,来啊!我们走吧!快!跟着我!我们再到走廊里去!”一边说着,他疾步穿过发 明房,来到房间的另一头,就在密密的管子和炉子后面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他从这扇门里出去,剩下的三个孩子——韦鲁卡·索尔特、迈克·蒂韦和查理·巴克特 ——和五个大人紧随其后走了出去。

  查理·巴克特发现他们又置身于一条粉一红色的长走廊中,从这条走廊又分出许多条也是粉一红色的走廊。旺卡先生在头里疾步如飞向前冲去,朝左拐又朝有再朝右又朝左拐了几个弯,乔爷爷就说了:“拉着我的手别松开,查理。在这儿走失可就糟透了。”

  旺卡先生发话道:“再没时间闲逛了!这般速度走下去我们什么地方也去不成了!”他急匆匆地沿着没尽头的粉一红色走廊走去,那顶黑色的大礼帽戴在他的头顶上,酱紫色天鹅绒燕尾服的两根衣摆在他身后乱摆着,就象风中的旗帜。

  他们经过了墙上的一扇门。“没时间进去了!”旺卡先生大声说,“快走!快走!”

  他们经过了另一扇门,接着又经过了两扇。现在这条走廊里差不多每隔五六十英尺便有一扇门,每扇门上都写着宇,有几扇门里面还传出了奇怪的丁当声,锁孔里还逸出了好闻的香味,有时门底下的缝隙中还喷一出一股股各种颜色的蒸汽流。

  乔爷爷和查理半走半跑才能跟上旺卡先生,尽管这样匆匆忙忙,他们还是能够看清经过的不少门上写的是什么。

  有一扇门上写着:能吃的果汁软糖枕头。

  “果汁软糖枕头可真是太好啦!”旺卡先生匆匆走过这儿,说道,“等我把它们投放市场,那将会风一靡一一时!可是没时间进去了!没时间进去了!”

  下一扇门上写着:托儿所用的可一舔一吃的墙纸。

  “可一舔一吃的墙纸,可一爱一的材料!”旺卡先生嚷道,又冲过去了,“上面有水果图案——香蕉、苹果、橘子、葡萄、菠萝、草莓,还有小鼻浆果……”

  “小鼻浆果?”迈克·蒂韦问道。

  “别插嘴!”旺卡先生说,“这种墙纸上印满了所有这些水果的图案,一舔一舔一一只香蕉的图案,你就尝到了香蕉的滋味。一舔一舔一草莓图案,就尝到了草莓滋味。而你一舔一舔一小鼻浆果,那尝到的就是不折不扣的小鼻浆果滋味……”

  “可小鼻浆果究竟是什么滋味啊?”

  “你又在嘟囔什么了,”旺卡先生说,“下回话讲得响一些。走吧,快走!”

  下一扇门上写着:冷天吃的热冰淇淋。

  “到冬天这东西太有用了,”旺卡先生说道,继续匆匆走着,“寒冷刺骨的天气里,火热的冰淇淋会让你非常暖和。我还制作了放在热饮料里的热冰块,这种热冰块会让热饮料更热。”

  下一扇门上写着:出巧克力一奶一的母牛。

  “啊,我可一爱一的小母牛!”旺卡先生叫道,“我多么喜一爱一这些母牛啊!”

  “可为什么我们不能去瞧瞧这些母牛呢?”韦鲁卡·索尔特问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急急匆匆地经过这么多可一爱一的房间而不进去呢?”

  ‘到时候我们会停下的!”旺卡先生喊道,“不要这么不耐烦!”

  下一扇门上写着;升力十足的汽水。

  “嗨,这些汽水好极了!”旺卡先生叫道,“里面全是气泡,气泡里充满特别的气体,这些气体的升力大得惊人,喝下它能让你象气球一样离地而去,你一直升上去直到你的头撞上天花板,然后就这么停在那儿。”

  “可怎么才能下来呢?”小查理问道。

  “明摆着,你得打一个嗝,”旺卡先生说,“你用劲打上一个厉害的大嗝,气体就出来了,你也降下来了!可千万别在户外喝这种汽水!如果你在户外喝了,天 知道那气体会让你升得多高。有一回我在后院给一个老奥姆帕—洛姆帕人喝了一些这种汽水,他就一直升上去升上去不见了踪影!太令人伤心了,从那以后我再没看 见过他。”

  “他其实应该打嗝的。”查理说。

  “当然他本该打嗝的,”旺卡先生说,“我站在那儿大喊着:‘打嗝啊,你这笨驴,打嗝,不然你再也下不来了!’可他没打嗝,也许是无法打或是不愿打,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或许他太讲文明了,眼下他准在月球上。”

  下一扇门上写着:滴溜溜瞅着的方糖。

  “等等!”旺卡先生说,猛然停住了脚,“我为我的滴溜溜四下瞅着的方糖感到无比自豪。让我们瞧上一眼。”

  二十三、滴溜溜四下瞅着的方糖

  大家挤在门口。门的上半部是玻璃做的。乔爷爷把查理举起来,让他能够看清楚些。查理看见在一张长桌上摆着一行一行白色的小方糖块。这些方糖块很像方糖——除了在每块糖的一面上画有一副粉一红色的滑稽脸谱外。桌子的一头,一些奥姆帕—洛姆帕正在忙于为许多糖块画脸谱。

  “那不就是!”旺卡先生大声说道,“滴溜溜四下瞅着的方糖!”

  “我看不像是圆溜溜的。”迈克·蒂韦说。

  “看起来是方方正正的,”韦鲁卡·索尔特说,“完全是方的!”

  “它们是方的,”旺卡先生说,“我决不会说它们不是方的。”

  “你不是说它们是圆溜溜的吗!”韦鲁卡·索尔特说。

  “没有的事,我从没有那么说。”旺卡先生说,“我说的是滴溜溜的。”

  “但是它们看起来也不是滴溜溜的!”韦鲁卡·索尔特说,”它们看起来就是方方的呀!”

  “它们是滴溜溜的!”旺卡先生坚持着。

  “它们就不是滴溜溜的!”韦鲁卡·索尔特叫道。

  “亲一爱一的韦鲁卡,”索尔特夫人说,“别理旺卡先生!他在撒谎!”

  “我亲一爱一的老家伙,”旺卡先生说,“换换你的脑筋吧!”

  “你怎么敢这样对我说话!”索尔特夫人一大声说道。

  “啊,住口吧,”旺卡先生说,“现在看这个!”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把钥匙,开了锁,门吱呀一声开了……忽然……一排排的小方块糖迅速地向四周看,看谁进来了。那小一脸蛋都滴溜溜地转向门口注视着旺卡先生。

  “那不就是!”他发出胜利的欢叫,”滴溜溜四下瞅着的方糖!没有什么可争论的!它们就是滴溜溜四下瞅着的方糖!”

  “天哪!他是对的!”乔爷爷说。

  “来!”旺卡先生说,一边离开这儿继续往前走,“继续走!别耽误时间!”

  他们经过的下一扇门上写着:黄油硬糖和黄油杜松子酒。

  “这听起来更有趣。”索尔特先生,韦鲁卡的父亲说道。

  “非常好的东西!”旺卡先生说,”奥姆帕—洛姆帕都很喜欢它,它使他们变得很小。听着!你现在可以听到他们在那儿欢呼!”

  门虽然关闭着,却还能听到刺耳的笑声和断断续续的歌声。

  “他们酩酊大醉,”旺卡先生说,”他们正喝着黄油硬糖加苏打,他们最喜欢这个。也很喜欢黄油杜松子酒和补药。请跟我来!我们真的不能老这样停留!”他 向左转,又向右转,他们来到一段很长的楼梯前,旺卡先生从楼梯的扶手滑了下去。三个孩子跟着他滑了下去,索尔特夫人和蒂韦夫人是这伙人中仅有的两个女人, 她们走得上气不接下气。蒂韦夫人是一个大胖子,腿很短,她呼吸困难得像被抛到岸上的鱼。旺卡先生叫道:“这边走!”从楼梯下面向左转。

  “慢点儿走!”索尔特夫人喘着气。

  “这不可能,”旺卡先生说,“如果慢吞吞地走,我们就永远不能按时到达那儿。”

  “到达哪儿?”韦鲁卡·索尔特问。

  “不用你担心,”旺卡先生说,“你只管等着瞧。”

  二十四、韦鲁卡在坚果室

  大家挤在门口。门的上半部是玻璃做的。乔爷爷把查理举起来,让他能够看清楚些。查理看见在一张长桌上摆着一行一行白色的小方糖块。这些方糖块很像方糖——除了在每块糖的一面上画有一副粉一红色的滑稽脸谱外。桌子的一头,一些奥姆帕—洛姆帕正在忙于为许多糖块画脸谱。

  “那不就是!”旺卡先生大声说道,“滴溜溜四下瞅着的方糖!”

  “我看不像是圆溜溜的。”迈克·蒂韦说。

  “看起来是方方正正的,”韦鲁卡·索尔特说,“完全是方的!”

  “它们是方的,”旺卡先生说,“我决不会说它们不是方的。”

  “你不是说它们是圆溜溜的吗!”韦鲁卡·索尔特说。

  “没有的事,我从没有那么说。”旺卡先生说,“我说的是滴溜溜的。”

  “但是它们看起来也不是滴溜溜的!”韦鲁卡·索尔特说,”它们看起来就是方方的呀!”

  “它们是滴溜溜的!”旺卡先生坚持着。

  “它们就不是滴溜溜的!”韦鲁卡·索尔特叫道。

  “亲一爱一的韦鲁卡,”索尔特夫人说,“别理旺卡先生!他在撒谎!”

  “我亲一爱一的老家伙,”旺卡先生说,“换换你的脑筋吧!”

  “你怎么敢这样对我说话!”索尔特夫人一大声说道。

  “啊,住口吧,”旺卡先生说,“现在看这个!”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把钥匙,开了锁,门吱呀一声开了……忽然……一排排的小方块糖迅速地向四周看,看谁进来了。那小一脸蛋都滴溜溜地转向门口注视着旺卡先生。

  “那不就是!”他发出胜利的欢叫,”滴溜溜四下瞅着的方糖!没有什么可争论的!它们就是滴溜溜四下瞅着的方糖!”

  “天哪!他是对的!”乔爷爷说。

  “来!”旺卡先生说,一边离开这儿继续往前走,“继续走!别耽误时间!”

  他们经过的下一扇门上写着:黄油硬糖和黄油杜松子酒。

  “这听起来更有趣。”索尔特先生,韦鲁卡的父亲说道。

  “非常好的东西!”旺卡先生说,”奥姆帕—洛姆帕都很喜欢它,它使他们变得很小。听着!你现在可以听到他们在那儿欢呼!”

  门虽然关闭着,却还能听到刺耳的笑声和断断续续的歌声。

  “他们酩酊大醉,”旺卡先生说,”他们正喝着黄油硬糖加苏打,他们最喜欢这个。也很喜欢黄油杜松子酒和补药。请跟我来!我们真的不能老这样停留!”他 向左转,又向右转,他们来到一段很长的楼梯前,旺卡先生从楼梯的扶手滑了下去。三个孩子跟着他滑了下去,索尔特夫人和蒂韦夫人是这伙人中仅有的两个女人, 她们走得上气不接下气。蒂韦夫人是一个大胖子,腿很短,她呼吸困难得像被抛到岸上的鱼。旺卡先生叫道:“这边走!”从楼梯下面向左转。

  “慢点儿走!”索尔特夫人喘着气。

  “这不可能,”旺卡先生说,“如果慢吞吞地走,我们就永远不能按时到达那儿。”

  “到达哪儿?”韦鲁卡·索尔特问。

  “不用你担心,”旺卡先生说,“你只管等着瞧。”

  二十五、巨大的玻璃电梯

  “我可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旺卡先生大声说:“这些孩子就象兔子似的一下就不见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他们全会出来的!”

  旺卡先生打量了一下走廊里站在他身旁的几个人,只剩下两个孩子——迈克·蒂韦和查理·巴克特,还有三个大人——蒂韦夫妇和乔爷爷。“我们继续走么?”旺卡先生问道。

  “那当然啦!”查理和乔爷爷一齐喊起来。

  “我走不动了,”迈克·蒂韦说,“我要看电视。”

  “如果你累了那我们还是去乘电梯吧,”旺卡先生说,“电梯就在这儿。来啊!我们进电梯吧!”他连蹦带跳走到了电梯移门跟前。门滑开了,两个孩子和三个大人走进了电梯。

  “看看,”旺卡先生大声说,“我们先按哪个按钮?你们挑吧!”

  查理·巴克特惊讶万分地瞪大眼睛环顾着四周。这是他有生以来所看见的最古怪的电梯。到处竟然全是按钮!墙上,甚至连顶上全都布满了一排排的黑色小按 钮!每面壁上肯定有一千个,顶上同样也有一千个!这时查理注意到,每个按钮旁都有一小块印好的标签,上面标明按下按钮会到达的房间。

  “这可不是一架一般的升降电梯!”旺卡先生自豪地宣称道,“这架电梯可以横走纵走斜走,随你想怎么走都行!整座工厂里所有房间它都能到,不管房间在哪儿!你只要按按钮就行……唰一声!……你就去了!”

  “真不可思议!”乔爷爷喃喃说道。他瞪着那成排的按钮,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采。

  “整座电梯是用透明的厚玻璃做成的!”旺卡先生声称道:“四壁、门、顶、地板全是玻璃的,所以你们能透过它望见外面!”

  “可什么也没看见啊。”迈克·蒂韦说。

  “挑一个按钮试试!”旺卡先生说,“两个孩子各按一个。挑选一个吧!快!每个房间里都有些奇妙一精一致的玩意儿。”

  查理迅速开始看起按钮的标签来。

  一张标签上写着:冰糖石矿——深一万英尺。

  另一张上写着:椰子溜冰场。

  还有……草莓汁水一槍一。

  种在你家花园里的太妃苹果树——各种大小具备。

  对付你的敌人的爆炸糖果。

  晚上在床上吃的发光硬糖。

  给隔壁小男孩吃的薄荷枣——吃了可让他的牙齿绿上一个月。

  补牙洞的焦糖——不再需要牙医。

  给饶舌父母吃的粘牙太妃糖。

  会蠕一动的糖——吞进肚后会在肚里快活地蠕一动。

  看不见的巧克力——上课吃不会被发现。

  可一吮一吸的糖衣铅笔。

  嘶嘶起泡的柠檬水游泳池。

  奇妙的手捏一奶一油巧克力软糖——把它捏在手里,立刻会尝到它的味道。

  彩虹水果糖——吃后全身会闪出六种不同的色彩。

  “快点动手吧!快按!”旺卡先生叫道,“我们不能一直这么等着!”

  “这么多地方有没有一间电视室啊?”迈克·蒂韦问道。

  “当然有罗,”旺卡先生答道,“就是那儿的一个按钮。”

  他指出那个按钮,大家看去,只见那个小按钮旁的标签上写着:电视巧克力。

  “嗬喝!”迈克·蒂韦大叫起来,“那是为我准备的!”他伸出拇指按了一下那个按钮。即刻就传出了一阵响亮的嘶嘶声,电梯门哐一声关上了,电梯象给黄蜂 螫了一下,嗖一下跳了起来。不过它是横着走的。所有的乘客都站立不稳倒在地板上,只有旺卡先生抓住项上垂下来的一根带子稳稳地站着。

  “起来,起来!”旺卡先生嚷道,哈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正摇摇晃晃站起来时,电梯又改变了方向,猛然转了个弯,他们又一次跌倒了。

  “救命!”蒂韦太太大叫道。

  “抓住我的手,太太,”旺卡先生殷勤地说,“给你!抓住这根带子!每个人都抓住一根带子,旅行还没结束呢!”

  乔爷爷摇摇晃是地站了起来,抓住了一根带子。小查理不够高,抓不到带子,于是他紧紧抱住了乔爷爷的腿,紧一贴在他身上。

  电梯风驰电掣就象一架火箭。这会儿它又开始朝上了,它飞快地斜着上升,好象正在沿一道非常陡峭的山壁向上攀去。突然,它好象爬到了山顶,翻过了一道悬 崖,接着就象一块石头一样朝下滚去,查理觉得自己的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乔爷爷则叫起来:“妙哇,我们走啊!”蒂韦太太大叫:“绳子断了!我们都要摔死 了!”旺卡先生说:“镇静,亲一爱一的太太!”同时劝慰地拍拍她的手臂。乔爷爷低头看看查理,他正紧紧站在他的腿上,乔爷爷说:“你没事吧,查理?”查理大声 说:“我喜欢这样!就好象在坐滑橇!”就在这么朝下冲去的时候,他们透过电梯的玻璃墙,看见了别的房间里一些闪而过的奇妙景象:

  一只巨大的喷嘴,一些褐色黏一稠的东西从喷嘴里淌出来流到地板上……

  一座高大陡峭的山,整座山全是一奶一油巧克力,上面有许多奥姆帕—洛姆帕人,为安全起见,他们身上都系着绳子,正在这座山壁上劈下大块一大块的一奶一油巧克力……

  —架机器喷洒出白色的粉末,就象刮起一场暴风雪……

  一个热焦糖湖,蒸腾着滚滚一热汽……

  一座奥姆帕—洛姆帕人村庄,小一巧一玲一珑的房子和街道,几百个还不到四英寸高的奥姆帕—洛姆帕小孩正在街上玩耍……

  这时电梯开始平走了,但速度似乎更快了,它飞速向前冲去时,查理能够听见呼一呼的风声……电梯旋转着……转了个弯…朝上升去……又朝下……再……

  “我要呕了!”蒂韦太太尖一叫起来,脸色发青。

  “请别呕出来。”旺卡先生说。

  “快帮我止住!”蒂韦太太说。

  “你最好拿住这个,”旺卡先生说,他从头上拿下他那顶奇妙的黑色大礼帽,底朝上,递到了蒂韦太太的嘴边。

  “快让这可怕的东西停下!”蒂韦太太命令说。

  “不行,”旺卡先生说,“非得到了那儿才会停下。我只希望这时没人在使用另一架电梯。”

  “跟这架电梯同一轨道相对行驶的另一架电梯。”旺卡先生说。

  “天哪!”蒂韦太太嚷嚷道,“你是说我们有可能会发生碰撞?”

  “至今为止我一直很幸运。”旺卡先生说。

  “这下我真的要晕过去了!”蒂韦太太尖一叫起来。

  “不,不!”旺卡先生说,“现在不会碰撞了!我们差不多已经要到了!别弄脏了我的帽子!”

  紧接着,听到了一声尖利的刹车声,电梯开始慢了下来,接着停住了。

  “太吓人了!”蒂韦先生说,用一块手帕擦一拭着他那张汗流满面的大脸。

  “再不要乘这种电梯了!”蒂韦太太气喘吁吁地说道。这时电梯门滑开了,旺卡先生说:“稍等片刻!听我说,我要求你们每个人进了这间房间必须非常当心!这儿有很危险的东西,请你们千万别去碰它。”

  二十六、电视巧克力房

  蒂韦一家,还有查理和乔爷爷走出电梯,进了一间房间,房间里的光线极亮,白晃晃地扎眼,刺痛了他们的眼睛,他们全眯起眼止步不前了。旺卡先生给每个人发了一副黑眼镜,说道:“快戴上这副眼镜!在这儿不管你们做什么千万别脱一下眼镜!这儿的光能刺瞎你们的眼睛!”

  查理一戴上黑眼镜,马上便觉得十分舒服,可以看看周围景象了。他看见的是一间狭长的房间,四壁刷得雪白,连地板也是白的,四处一尘不染光可鉴人。巨大 的灯从天花板上悬挂下来,照亮了整个房间,给房间罩上了一层明亮的蓝白相间的光芒。整个房间空空荡荡,只在远远的尽头有些东西,房间的一头放着一架巨大的 带轮子的摄像机,一大群奥姆帕—洛姆帕人正围着这架摄像机忙活,给各个连接部分加油,调整着它的各个调节器,把巨大的镜头擦一拭得锃亮。这批奥姆帕—洛姆帕 人的穿戴极其奇特。他们穿着大紫红的宇航服,戴着头盔和护目镜——至少这种服装看起来很象宇航服——他们不出声地工作着。查理注视着他们,体验到一种奇怪 的危险的感觉。整个这件事儿笼罩着某种危险,而看来这些奥姆帕—洛姆帕人也明白有危险。听不到他们嘁嘁喳喳的说话声和唱歌声,他们身穿紫一红一色的宇航服,缓 慢而又仔细地围绕着这架巨大的黑色摄像机忙碌着。

  在房间的另一头,大约离这架摄像机一百五十英尺远,有一个也穿着宇航服的奥姆帕—洛姆帕人正坐在一张黑桌子旁,盯着放在桌上的一台很大很大的电视机的屏幕。

  “我们到啦!”旺卡先生喊道,兴奋得手舞足蹈。“这就是电视室,有我最新也是最伟大的发明——电视巧克力!”

  “什么是电视巧克力?”迈克·蒂韦问。

  “天啊,孩子,别打断我的话!”旺卡先生说,“这种巧克力是通过电视来传送的。我不喜欢电视,我觉得稍稍看看就足够了,可孩子们决不满足于稍稍看看,他们喜欢整天坐在那儿不错眼珠地一直盯着屏幕……”

  “我就是这样!”迈克·蒂韦说。

  “闭嘴!”蒂韦先生说。

  “谢谢,”旺卡先生说,“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们我的这架电视机是如何工作的,那真是令人赞不绝口。不过先得问一下,你们知道普通电视机是如何工作的吗? 那很简单,在一端,拍摄下画面,只要有一架大电视摄像机,开始拍摄就行了。拍下的画面给分解成无数极细极细的粒子,细得肉一眼看不出,这些粒子透过电荷发射 到空中,它们在空中四下乱飞,直到突然撞上了某人房顶上的天线,这时它们飞快地沿天线而下进入电视机的背面,它们在电视机背后轻轻跳动着,到最后这么多的 细粒各就其位(就象一件拼板玩具),一转眼,好了!拍下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

  “确切说并不是这么回事。”迈克·蒂韦说。

  “我的左耳有点耳背,”旺卡先生说,“如果我没听见你说的话,请原谅。”

  “我说,确切说,电视机并不是这样工作的!”迈克·蒂韦放大嗓门喊道。

  “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旺卡先生说,“不过你话太多了。听下去!第一次看见一台普通电视机时,我脑中顿时闪现了一个奇妙的设想。‘瞧啊!’我喊道: ‘如果人们能把一张照片分解成无数的小粒子,并把它们送往空中,然后在另一头让这些小颗粒重新拼到一起,那我为什么不能用一块巧克力做出同样的事呢?为什 么我不能把一切巧克力分解成无数小颗粒,把它们嗖嗖地射一向空中,然后又在另一头把它们拼成一块,供人享用呢?”

  “这是不可能的!”迈克·蒂韦说。

  “你这么想吗?”旺卡先生嚷道,“好吧,瞧瞧这儿!我会从房间的这一头把我的一块最好的巧克力送到房间另一头——就通过电视!准备!把巧克力拿来!”

  立刻过来了六个奥姆帕—洛姆帕人,他们肩上扛着一块巨大的巧克力,查理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巧克力,它同他在家里睡的那张床垫差不多一样大。

  “巧克力块一定得大,”旺卡先生解释道,“因为每当你通过电视传送什么画面时,画面里的东西在屏幕上出现时总要比它在发射时小。就说普通的电视机吧, 你拍摄下一个大个男人,等他在你的电视屏幕上出现时却只有铅笔那般高,不是吗?好了,让我们开始吧!准备!不,不!停止!等一下!迈克·蒂韦,退后些!你 太靠近那架摄像机了!那儿有危险的放射线出来!一秒钟之内可以把你分解成无数小颗粒!正因为如此那些奥姆帕·洛姆帕人才穿着宇航服!这种服装能抵挡射线! 好了!那样就好了!准备!打开!”

  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握住了一只很大的开关,把它朝下一扳。

  一道耀眼的光一闪。

  “那块巧克力没有了!”乔爷爷挥动手臂喊道。

  他说得太对啦!那么一大块巧克力完全在空中消失了!

  “它正顺着它的轨迹而去!”旺卡先生叫道,“它已分解成无数小颗粒从我们头上飞过。快,到这儿来!”他冲到房间另一头,那台大电视机就放在那儿,其余的人全跟着他奔了过去。“瞧着屏幕,”他叫道,“瞧,它来了!”

  屏幕闪烁了几下,亮了,突然,一小块巧克力出现在屏幕正中。

  “拿下它!”旺卡先生嚷着,他变得越来越激动了。

  “怎么去拿啊?”迈克·蒂韦问道,哈哈大笑起来。“那只不过是电视屏幕上的一幅画面!”

  “查理·巴克特!”旺卡先生叫道,“你去拿!伸出手去抓住它!”

  查理伸出手,碰到了那块屏幕,突然,简直令人不可思议,那块巧克力落在了他的手指间,他惊讶得差一点让它落到地上。

  “吃掉它!”旺卡先生叫道,“快吃掉它!它的味道好极了!就是那块巧克力!只不过在传送过程中变小了!”

  “这真让人吃惊,简直难以想象!”乔爷爷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真是个奇迹!”

  “想想吧,”旺卡先生嚷道,“当我在全国开始使用这架摄像机时将会是一番怎样的情景啊,……你们坐在家里收看电视,突然屏幕上出现一幅广告,一个声音 说道:‘请吃旺卡巧克力!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巧克力!如果你不相信,请尝——给!’于是你只要伸出手去取,就可吃到一块巧克力!怎么样,啊?”

  “太妙啦!”乔爷爷喊道,“这会改变整个世界!”

  二十七、迈克·蒂韦被电视送走

  看见一块巧克力被电视送走,迈克·蒂韦甚至比乔爷爷更激动。“旺卡先生,”他喊道,“你能用同样的方法把其他东西送到空中去吗?比方说,早餐的麦片粥?”

  “嗬,看在我升天的姑一妈一份上!”旺卡先生喊起来,“别在我面前提起那种令人倒胃口的东西!你知道早餐麦片粥是什么做的吗?它是用那种小小的卷木屑做成的,就是你卷铅笔卷出的木屑!”

  “可是,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把它通过电视发送出去呢,就象你送巧克力一样?”迈克·蒂韦问。

  “当热能!”

  “那么送人呢?”迈克·蒂韦又问,“你能不能用这种方法把一个真一人从一个地方送到另一个地方?”

  “一个人!”旺卡先生叫起来,“你发疯了?”

  “到底行不行啊?”

  “天哪,孩子,我真的不知道……我想这是可以的……不错,我确信这是做得到的……当然能行……不过我可不愿冒这个险……这会带来一些非常麻烦的后果……”

  还在旺卡先生说到“我确信这是做得到的……当然能行”这句话时,迈克·蒂韦已经撒腿跑开了,他转过身以最快速度跑到房间另一头,就是放着摄像机的那一头。一边跑—边还喊着:“看着我!我要成为世界上第一个通过电视传送出去的人啦!”

  “不,不,不,不!”旺卡先生一迭连声地嚷道。

  “迈克!”蒂韦太太气急败坏地叫道,“站住!回来!你会给弄成无数碎片的!”

  可什么也不能让迈克·蒂韦停下了。这个疯狂的男孩冲了过去,一跑到那架巨大的摄像机那儿,他就把周围的奥姆拍—洛姆帕人全都赶开,跳起来去扳那个开关。

  “再见啦,鳄鱼!”他嚷道,把开关扳下来,开关一扳下他随即跳到那强有力的镜头底下,让那镜头完全对准了他。

  一道炫目的亮光。

  一片沉寂。

  这时蒂韦太太朝前奔去……可跑到房间中央,她木然站住了……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儿子刚才站的那块地方……她那张鲜红的大嘴咧得老大,尖声哭喊起来:“他不见!他不见了!”

  “天哪,他真去了!”蒂韦先生嚷道。

  旺卡先生匆匆跑上前去,温柔地把一只手搭在蒂韦太太肩上。“我们只能希望这事有个最好的结局,”他说,“我们必须祝愿你的小男孩安然无恙地在电视那一头出现。”

  “迈克!”蒂韦太太放声哭喊起来,用手抱住了头,“你在哪儿?”

  “我来告诉你他在哪儿,”蒂韦先生说,“他被分解成了无数小颗粒正嗖嗖地穿过我们的头顶!”

  “别说啦!”蒂韦太太悲号着。

  “我们得去看看电视,”旺卡先生说,“他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蒂韦先生和蒂韦太太,乔爷爷和小查理,还有旺卡先生都围到那台电视机周围,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屏幕一片空白。

  “他飞过来需要好久呢?”蒂韦先生说,擦擦额头。

  “哦,天呀,天呀,”旺卡先生说,“我只希望他不要缺少一点点。”

  “你这话什么意思?”蒂韦先生咄咄发问。

  “我不希望吓着你们,”旺卡先生说,“有时候也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大约只有一半的小颗粒飞进了电视机。上星期就发生过这种情况。我也不明白原因,结果只有半块巧克力出现。”

  蒂韦太太发出一声惊恐的尖一叫。“你是说只有半个迈克回到我们身边?”她哭着问道。

  “希望是他的上半部分。”蒂韦先生说。

  “别说了!”旺卡先生说,“看那屏幕!有动静了!”

  屏幕突然开始闪烁起来。

  接着出现了一些波线。

  旺卡先生把一只调钮调了一下,波线消失了。

  接着,屏幕开始变得越来越亮。

  “他出现了!”旺卡先生叫起来,“不错,是他!”

  “他是否完整无缺?”蒂韦太太大声问道。

  “我还吃不准,”旺卡先生说,“还不到时候。”

  开始很模糊,但很快变得越来越清晰,迈克·蒂韦的图像出现在屏幕上。他站着,朝观众挥着手,咧开嘴大笑着。

  “他成了个侏儒!”蒂韦先生嚷道。

  “迈克,”蒂韦太太喊道,“你没事儿吧?你身上掉了什么没有?”

  “他不能再变大一点吗?”蒂韦先生问。

  “迈克,对我说话,”蒂韦太太叫道,“说点什么啊!告诉我你好吗?”

  一阵非常轻微的声音,简直跟一只老鼠的叫一声差不多,从电视机里传了出来,“嗨,一妈一!”声音在说,“嗨,爸!瞧我!我成了第一个被电视传送出去的人啦!”

  “抓住他,”旺卡先生命令道,“快!”

  蒂韦太太猛地伸出手,从屏幕上捏下了迈克·蒂韦细小的身一子。

  “嗬嘿!”旺卡先生叫道,“他完整无缺!他一点没受到伤害!”

  “你说,这就叫没受到伤害?”蒂韦太太咬牙切齿地说。

  看着这个小不点男孩,他正挥舞着手一槍一在她的掌心里东窜西跳。

  他确实还没有一英寸高。

  “他缩掉了!”蒂韦先生说。

  “他当然缩小了,”旺卡先生说,“你还指望什么?”

  “这太可怕了!”蒂韦太太悲号着,“这可怎么办哪?”

  蒂韦先生说:“这副样子我们无法把他送回学校去!他会给人踩烂的!他会给人挤扁的!”

  “他什么也做不了啦!”蒂韦太太嚷道。

  “噢,我能!”迈克·蒂韦用纤细微弱的声音尖一叫着,“我能看电视!”

  “不许再看!”蒂韦先生吼道,“等一到家,我就把电视机从窗子里扔出去。我受够了电视机!”

  一听父亲这么说,迈克·蒂韦顿时大发脾气。他在母亲的掌心里拍手顿脚大跳大闹,放声号叫,还想咬一妈一妈一的手指。“我要看电视!”他央叫着,“我要看电视!我要看电视!我要看电视!”

  “来,把他给我!”蒂韦先生说,他接过这个小不点,把他塞一进自己茄克衫的胸袋里,再用一块手帕塞住袋口。口袋里传出尖一叫哭闹声,袋子还不断跳动着,因为这个狂怒的小囚犯正拼命要出来。

  ‘哦,旺卡先生,”蒂韦太太伤心地哭泣着,问道,“我们怎样才能使他长大呢?”

  “唔,”旺卡先生扯着胡须,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说,“必须承认,这是件十分伤脑筋的事。不过小男孩都是很有弹一性一的,他们的伸张力十分惊人。因此我们可以这么办:把他放进一架特制的机器,那是我用来试验口香糖拉力的。或许能使他恢复原样。”

  “啊,太谢谢你啦!”蒂韦太太说。

  “别客气,亲一爱一的夫人。”

  “你认为能把他拉多长?”蒂韦先生问。

  “或许有几英里长,”旺卡先生说,“谁知道呢?不过那一来他会变得很细很细。随便你拉长什么,它总会变得越来越细长。”

  “你是说就象口香糖?”蒂韦先生问。

  “一点不错。”

  “他会变得多细?”蒂韦太太焦急地问。

  “我讲不清楚,”旺卡先生说,“不过这不碍什么事,因为我们能让他很快长胖。我们只要喂他吃一种高浓度的维他命巧克力,吃三倍剂量。那是我发明的一种 奇妙的巧克力。这种巧克力里含有大量的维他命A和维他命B。它还含有维他命C,维他命D,维他命E,维他命F,维他命G,维他I,维他命J,维他命K,维 他命L,维他命M,维他命N,维他命O,维他命P,维他命Q,维他命R,维他命T,维他命U,维它命V,维他命W,维他命X,维他命Y,信不信由你,还有 维他命Z!只有两种维它命没有,那就是维他命S和维他命H,前者使你虚弱,后者会让你头上长出角来,就象一头公牛。更何况这种巧克力还含有一种极小极小量 的维他命,那是最稀有最奇妙的一种维他命——维他命旺卡。”

  “那会使他发生什么变化?”蒂韦太太焦急地问。

  “那会使他的脚趾长得跟手指一样长……”

  “噢,不要!”蒂韦太太叫起来。

  “别这么傻,”旺卡先生说,“那可是极有用的。他能用脚来弹钢琴了。”

  “不过,旺卡先生……”

  “好了,别争了!”旺卡先生说,他转过身去,捻了一下响指。立刻出现了一个奥姆帕—洛姆帕人,站在他身边。“照这些指令去办,”旺卡先生吩咐道,他递 给这个奥姆帕—洛姆人一张纸,纸上写满了指令。“你们可以在他父亲的口袋里找到那个男孩,去吧!再见!蒂韦先生!再见,蒂韦太太!别那么愁眉苦脸的!瞧着 吧,那些孩子一个个都会太平无事的……”

  房间尽头那架大摄像机周围的奥姆帕—洛姆帕人又开始敲起了他们的小鼓,并跟着鼓点跳起舞来。

  “他们又来了!”旺卡先生说,“恐怕谁也阻止不了他们唱歌!”

  小查理抓住了乔爷爷的手,旁边就是旺卡先生,三人一起站在这间明亮耀眼的长房间里,听着奥姆帕—洛姆帕人唱歌。他们这么唱着:

  “我们刚刚听见最重要的事,

  至今为止跟所有的孩子大有关系,

  那就是决不,决不,决不让他们

  靠近你的电视机——

  最好就是根本别装上

  那愚蠢的东西。

  我们到了每一幢房子

  都看见孩子们呆呆盯着那屏幕。

  他们懒洋洋吊儿郎当贪婪地看着,

  一直看得眼珠都暴出。

  (上星期我们曾看见有个地方地板上就有十几颗眼珠)

  他们坐着,瞧着,瞧着,坐着,

  完全对这家伙着了迷,

  他们变得昏头昏脑,

  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吸收。

  哦,当然,我们知道电视使他们变得安静,

  他们不会再攀爬出窗台,

  他们也不再打架踢球或殴斗,

  他们会让你安心去把午饭煮,

  还可洗掉水斗里的碗和碟——

  可你是否曾想过,

  是否好好想一想,

  这对你心一爱一的小宝贝会怎样?

  它会使他们脑子一一团一糟!

  它会让他们不再有幻想!

  把他们弄得稀里糊涂,

  变成呆头呆脑的睁眼瞎!

  他再也弄不明白!

  什么是幻想什么是仙境!

  他的脑子变得象一奶一酪!

  他停止思考脑生锈!

  他再也不会动脑——只会看!

  ‘是啊!’你会叫,‘不错,’你会嚷,

  ‘可如果拿掉电视机,

  请快告诉我,

  该如何逗乐我们的宝贝!’

  我们先要问你,然后告诉你,

  在这架怪物还未发明前,

  你的宝贝孩子习惯做什么?

  他们如何才会满足又心欢?

  你们忘了吗?你们不知道吗?

  我们大声响亮慢慢对你讲,

  他们……习惯……看书!他们看书再看书

  看啊,看啊,那以后

  看得更多,伟大的司各脱!天啊!

  他们的半生都是在看书!

  育儿室的架子上堆满书!

  育儿室的地板上全是书!

  卧室里,床边上,

  那么多的书等你去读!

  那么多奇妙美好充满幻想的故事,

  恐龙、吉卜赛人、王后以及大鲸鱼,

  金银岛,还有那遥远的海岸,

  走私者不出声儿划着桨,

  穿着紫色裤子的海盗,

  扬帆远航的船儿和大象,

  围着罐子蹲着的食人者,

  被火热的东西烫得跳开去。

  (味道真好闻,那是什么呀?

  那是好不荣耀的彭妮洛佩——希腊神话中奥德修斯忠实的妻子)

  年轻一些的会有碧阿特丽克斯·波特

  还有狐狸先生,那个下流坯,

  松鼠纳特金,小猪布兰德,

  滨螺蒂吉太大,再有——

  骆驼的背如何会驼起,

  猴子又怎么没了尾巴,

  癞蛤蟆先生,谢天谢地

  又来了老鼠先生,鼹鼠先生——

  嘿,书啊,很久以前的那些孩子们,

  他们都知道各种各样的书!

  那真是太好了!请看吧,我们恳求,我们

  让你们的电视机滚开吧,

  在放电视机的地方你们可以

  在墙上安一个书架。

  在书架上摆满各种各样的书,

  别去理睬那些难看的画面,

  那些尖一叫和哭喊,那些张牙和舞爪,

  还有那些用棍子打你的孩子……

  别担心,因为我们答应你,

  不过一两个星期

  什么也别管,

  他们就会开始感到

  需要读些好东西。

  只要他们一开始——嘿,孩子,嘿,孩子!

  你就看见在他们的心田里

  快乐一点点增大。他们很快就会入了迷,

  他们会奇怪,为什么在那个乱七八糟的机器里,

  他们从没看见过这一切,

  那个肮胜的电视屏幕

  真是令人厌恶和反感!

  这以后,每个小孩更一爱一你,

  因为你为他们做了这一切,

  请向迈克·蒂韦问候,

  我们实在太遗憾,

  我们只能等着好好瞧一瞧,

  我们能否让他长回原来那般高。

  如果我们办不到——那他只好算活该。”

  二十八、只剩下查理了

  “接下来该去哪个房间?”旺卡先生问,他一转身,冲进了电梯。“来吧,快点!我们还得继续下去!还剩下多少小孩?”

  查理瞧瞧乔爷爷,乔爷爷也瞧瞧小查理。

  “旺卡先生,”乔爷爷在他身后喊道,“只有……只剩下查理一人了。”

  旺卡先生猛然转过身来,瞪大眼睛瞧着查理。

  静默了一会儿。查理站在那儿,紧紧一抓着乔爷爷的手。

  “你是说,就剩下你一个人了?”旺卡先生问道,装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

  “怎么不是呢,”查理嘟哝着,“就是嘛。”

  旺卡先生突然变得异乎寻常的激动,他叫嚷道;“我亲一爱一的孩子,这意味着你羸啦!”他一阵风似地冲出电梯,开始狂一热地握着查理的手,拼命摇着,几乎要把 查理的手拉脱了。“嘿,我要好好恭喜你!”他叫道,“我真心祝贺你!我实在高兴极了!没有比这更好的啦!这可真太妙啦!你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有一个感觉, 一定会是你!干得好,查理,干得太好啦!这真是妙不可言!这下好戏才真正要开场了!不过我们可不能兴奋过头!我们不能闹着玩了!时间紧迫!不能再一浪一费了! 天黑以前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只要想想有那么多事要好好安排就明白了!我们还要去接人!不过我们很幸运,我们有这架伟大的玻璃电梯,会大大加快我们办事 的速度!快进来,亲一爱一的查理,快进来!还有你,乔爷爷,先生!不,不,您先请!请这边走!好啦!这回得出我来选择该按哪个按钮了!”旺卡先生的两只炯炯有 神的蓝眼睛在查理的脸上注视了一会。

  这下准有什么古怪的事情要发生了,查理心想。不过他毫不害怕。他甚至一点都不感到紧张。他只是感到极其兴奋。乔爷爷也一样。这位老人看着旺卡先生的一 举一动,兴奋得脸上容光焕发。旺卡先生伸手去按电梯玻璃顶上的一个按钮。查理和乔爷爷两人伸长脖颈去看那个按钮旁边的小标签上写的是什么。

  它写的是……直上,出去。

  “直上,出去,”查理捉摸一着,“这又是什么房间?”

  旺卡先生按了一下这个按钮。

  玻璃门关上了。

  “抓紧!”旺卡先生喊道。

  嗖!电梯就象一架火箭一样笔直向上射一了出去!“咿嘿!”乔爷爷喊起来。查理紧紧一贴在乔爷爷的腿上,旺卡先生则抓住从顶上垂下的一根带子,他们朝上升啊 升,这回是笔直地朝上升去,一点没旋转或转弯,电梯越升越快,查理能听见电梯外面呼一呼的风声。“咿嘿!”乔爷爷又喊起来,“嘿!我们来啦!”

  “快!”旺卡先生叫着,用手捶击着电梯的墙壁。“快!再快些!如果我们不再快一些,我们就再也穿不过去啦!”

  “穿过什么?”乔爷爷喊道,“我们必须穿过什么?”

  ‘啊—哈!’旺卡先生叫起来,“等着瞧吧!我盼着按这个按钮盼了好几年了!直到现在才如愿以偿!好几次我真想按上去!啊,是的,我真想按!可我不想把工厂的屋顶穿一个大窟窿!来啦,孩子们!升啊,出去吧!”

  “你该不是说……”乔爷爷喊起来,“……你莫非真的是说这架电梯……”

  “嘿,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旺卡先生答道,“等着瞧吧,升啊,出去吧!”

  “可……可……可电梯是玻璃做的啊!”乔爷爷喊道,“它会撞得粉碎的!”

  “我倒想看看它是否会呢,”旺卡先生说,他还是那样兴奋欢快,“它是用最好的厚玻璃做的。”

  电梯风驰电掣,飞快地一直朝上升去,而且升得越来越快……

  突然,哗啦一声!——接着便是劈里啪啦一阵巨响,无数碎木头烂瓦片直接朝他们头上砸下来,乔爷爷叫起来;“救命!世界末日到了!我们完了!”

  旺卡先生说:“不,完不了!我们已经穿过去了!我们穿过去了!”

  千真万确,这架电梯已经穿过了工厂的屋顶,这会儿正象一架火箭一样朝空中窜去,灿烂的一陽一光透过玻璃梯顶直泻进来,五秒钟后他们已经升到了一千英尺的高空。

  “这架电梯准是发疯了!”乔爷爷喊道。

  “别怕,亲一爱一的先生,”旺卡先生镇静地说,他又按了一下另一个按钮。电梯停住了,它不再上升而是高悬在半空,象一架直升飞机似地停在那儿,停在工厂和 整个城镇的上空,镇子在他们脚下一览无余,看上去就象一张明信片!查理从脚下的玻璃地板俯瞰下去,能看见底下远远的房屋和街道,一切都变得那么小,他还看 到厚厚地覆盖了整个大地的白雪。站在离地这么高的空中,脚下又是透明的玻璃,真让人有一种惊惧的感觉,就好象自己脚下什么也没有似的。

  “我们不会出事么?”乔爷爷大声问道,‘这东西怎么竟会停住不动呢?”

  “是糖能!”旺卡先生答道,“一百万能量的糖能!噢,看哪,”他叫道,朝下指着,“那几个孩子都出来了!他们正准备回家去呢!”

  二十九、其他孩子回家

  “我们得降下去,看看我们的小朋友,然后再去干我们的事,”旺卡先生说道,他又按了一个按钮,电梯越降越低,很快它就停在工厂的大门上空了。

  现在朝下望去,查理看见了那几个孩子同他们的父母,这一小伙人正站在工厂的大门里面。

  “我只看见了三个孩子,”他说,“少了哪一个?”

  “我想那准是迈克·蒂韦,”旺卡先生说,“不过他马上就会来的。你看见那些运货卡车了吗?”旺卡先生指着他们附近停成一排的一列大篷车问道,卡车都遮盖得严严实实。

  “看见了,”查理说,“它们这是干什么?”

  “你忘了金参观券上是怎么说的吗?每个孩子回家时将得到享用终生的糖果。他们每人有一辆大篷车,装得满满的,啊哈,”旺卡先生继续说道,“我们的朋友奥古斯塔斯·格卢普来了!看见他了吗?他和他的父母正在上第一辆卡车呢!”

  “你是说他真的没事吗?”查理问道,他太惊奇了,“他可是进了那根可怕的管子的呢?”

  “他好得不能再好了。”旺卡先生说。

  “他的样子变了!”乔爷爷说,他正透过电梯的玻璃墙向下望去,“他过去是那么肥!可现在瘦得象根麦秆!”

  “他当然变样了,”旺卡先生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他在那根管子里受到那样的挤一压,难道你们忘了吗?瞧!维奥勒·博勒加德小一姐来了,瞧这个最伟大的咀嚼口香糖的人!看来他们似乎已把她完全榨干了。我真高兴,她瞧上去多健康!比以前好多了!”

  “可她的脸是紫一红一色的!”乔爷爷嚷道。

  “她当然得如此罗,”旺卡先生说,“哎,差不多了,这一切都跟我们无关了。”

  “哎呀!”查理叫起来,“瞧那可怜的韦鲁卡·索尔特以及索尔特先生和索尔特太太!他们浑身上下都是垃圾!”

  “迈克·蒂韦也来了!”乔爷爷说,“天哪!他们这是把他怎么啦?他差不多有十英尺高,瘦得象根电线!”

  “他们在口香糖拉力测试机里把他拉过了头,”旺卡先生说,“真是太不当心了。”

  “这对他真是太糟了!”查理大声说。

  “胡说,”旺卡先生说,“他太幸运了。全国每一支篮球队都会要拼命拉他进去。可眼下,”他又说道,“该是我们离开这四个傻孩子的时候了。我有些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亲一爱一的查理。”旺卡先生说着又按了另一个按钮,电梯旋转着直冲云霄。

  三十、查理的巧克力工厂

  这架了不起的玻璃电梯高高地在镇子上空盘旋。电梯里是旺卡先生、乔爷爷和小查理。

  “我是多么热一爱一我的巧克力工厂啊,”旺卡先生边说边朝下凝视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来,打量着查理,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你也一爱一它么,查理?”他问道。

  “哦,当然,”查理喊起来,“我觉得它是世界上最大最好的地方!”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旺卡先生说,脸上的神色更严肃了。他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查理。“是的,”他说,“听到你这么说我确实非常高兴。好,让我来 告诉你这是为什么。”旺卡先生把头侧向一边,即刻他的眼角闪现了几丝喜悦的笑意,他说:“你瞧,亲一爱一的孩子,我已决定委派你为这一切的代理人。而一旦等你 长大成一人能经营这座工厂时,它便完全属于你了。”

  查理目瞪口呆地瞧着旺卡先生,乔爷爷张大嘴似乎想说什么,但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这决不是开玩笑。”旺卡先生说着爽朗地大笑起来。“我真心实意准备把它交给你,这不是很好吗?”

  “给他?”乔爷爷急切地问,“你一定在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先生。我是极其严肃的。”

  “可……可……为什么你竟然想把你的工厂交给小查理?”

  “听着,”旺卡先生说,“我是个老人,我比你们想象的要老得多。我不可能永远经管这一切。我没有孩子,也没有家庭。等我老得无法经管这家工厂时有谁能 把它办下去呢?总得有人把它办下去——即使为了那些奥姆帕—洛姆帕人也得把厂办下去。别忘了,有成千上万的聪明人,为了想进入这家工厂,把它从我手里夺 走,他们是不惜花任何代价的,可我不需要这种聪明人。我根本不想找个成年人。一个成年人是不会听从我的,他也不会好好学习,他只想按自己的方式去干而不按 我的方式去做。因此我一定得找个孩子。我需要的是一个好心的有头脑而又可一爱一的孩子,这样我就能把我所有最宝贵的糖果制作秘密都传授给他——趁我还活着的时 候。”

  “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发出金参观券的!”查理叫道。

  “正是这样!”旺卡先生说。“我决定邀请五个孩子来我的工厂,等参观工厂的一天终了,谁让我最欣赏,他就是得胜者!”

  “不过,旺卡先生,”乔爷爷结结巴巴地说,“难道你真的要把整个这座巨大的工厂都交付给小查理吗?这不是在开玩笑吧,毕竟……”

  “没时间争论了!”旺卡先生大声说,“我们必须马上把家里其余的人都接来——查理的父亲和母亲以及家里所有人!从现在起,他们都可以住到工厂里去!在查理长大成一人能独自经管工厂以前,他们都能帮助管理这家工厂!查理,你家在哪儿?”

  查理透过玻璃地板,瞧着下面那些被白雪覆盖住的房屋。“就在那儿,”他说,指点着,“就是镇子边缘的那幢小屋,那幢很小很小的小屋……”

  “我看见啦!”旺卡先生大声说,他又按了几个按钮,电梯朝查理家那幢房子直冲下去。

  “我担心我一妈一不会同我们一起去。”查理悲哀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她不会抛下约瑟芬一奶一奶一,乔治娜外婆和乔治外公的。”

  “可他们必须一起去啊。”

  “他们不能,”查理说,“他们年纪都非常大了,他们有二十年没起床了。”

  “那我们就把他们连床一起带走,”旺卡先生说道,“这架电梯有足够的地方,完全可以放下那张床。”

  “可没法把那张床从房子里搬出去啊,”乔爷爷说,“它无法从门口通过。”

  “不必担心!”旺卡先生大声说,“没什么事办不到的!你瞧着吧!”

  电梯已在巴克特家的小屋上空盘旋了。

  “你打算怎么办?”查理大声问。

  “我要直接下去把他们接走。”旺卡先生说。

  “怎么下去?”乔爷爷问。

  “穿过屋顶。”旺卡先生说,按了另一个按钮。

  “不行!”查理叫起来。

  “停下!”乔爷爷大声喊道。

  哗啦一声,电梯笔直穿过屋顶到了老人们住的房间。碎瓦、木片、蟑螂、蜘蛛、砖块、灰泥乱纷纷一大片掉到了躺在床上的三个老人身上,他们都以为世界末日 来临了。乔治娜外婆晕了过去,约瑟芬一奶一奶一连假牙也吓得掉下了,乔治外公用毯子蒙住了头,巴克特夫妇从隔壁房间里冲了进来。

  “救命啊!”约瑟芬一奶一奶一大叫道。

  “别慌,亲一爱一的妻子,”乔爷爷说,跨出了电梯,“是我们来了。”

  “一妈一妈一!”查理喊道,一头扎进了巴克特太太的怀里。“一妈一妈一!一妈一妈一!听我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都要住到旺卡先生的工厂里去,我们要帮助他管理工厂,他已经把它全都交托给我了,还有……还有……还有……”

  “你这是在说什么啊?”巴克特太太问道。

  “瞧瞧我们的家吧!”可怜的巴克特先生叫起来,“它全给毁啦!”

  旺卡先生跳上前去,热情地同巴克特先生握手,说道:“亲一爱一的先生,看见你真太高兴了。不必担心你的房子,不管怎么说,从现在起,你们再也不需要它了。”

  “这个疯疯癫癫的人是谁?”约瑟芬一奶一奶一失声叫喊起来,“他几乎要杀了我们。”

  乔爷爷说:“这位就是威利·旺卡先生。”

  乔爷爷和查理费了好大功夫把这一天里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解释给每个人听。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拒绝坐电梯飞回工厂去。

  “我宁愿死在我的床上!”约瑟芬一奶一奶一嚷道。

  “我也一样!”乔治娜外婆叫道。

  “我决不去!”乔治外公宣布道。

  这一来,旺卡先生、乔爷爷和查理不管他们如何尖声叫唤,把床推进了电梯,然后他们又把巴克特先生和巴克特太太推了进去,接着他们也进了电梯。旺卡先生 按下一个按钮,电梯门关上了。乔治娜外婆尖一叫起来,电梯升离了地板,嗖地从屋顶的大洞里射一了出去,飞进了辽阔的天空。

  查理爬上一床,竭力劝慰三个老人,他们吓得还没回过神来。查理说:“别怕,这架电梯非常安全。我们就要到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去啦!”

  “查理说得一点没错。”乔爷爷说。

  “到那儿后有什么吃的没有?”约瑟芬一奶一奶一问,“我快饿死啦!全家都要饿死啦!”

  “吃的东西?”查理大声问道,哈哈笑起来,“噢,你们就等着瞧吧!”

  以上便是查理和巧克力工厂中文版在线阅读的相关内容,希望大家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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